“那你知道我为何,千里迢迢的派人将你抓来吗?”林莫寒又道。
孙婆子低下头道:“老身不知。”
“既然不知,那你路上为何三番五次地想逃走?”林莫寒问道。孙婆子不再回话,只是低头不语。
“当年我母亲中的毒,是你下的对不对?”林莫寒厉声问道。
“不是我啊,我不知道这些事,杨夫人是辅国公府的千金,老身只是一个农妇,哪里有胆子害夫人啊。”孙婆子搓着双手道。
“哦?听说你回乡后,就买了一百亩地,盖了新宅子。你家买房置地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你当时在我们府上做厨娘,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才一两银子,你干了三年,即便一个子儿都不花的话,也只能攒下三十六两银子。你们淮州那边,一亩地至少要五两银子,你的一百亩地,就得需要五百两银子。”
“那买地的银子,是我家老头子赚的。”孙婆子道。
“别瞎扯了,你家老头子那几年一直病殃殃的,地都种不了,怎么赚得钱?莫不是如此,你也不会一个人跑到京城做工。”其中一个汉子嘲讽地说道。
“孙婆子,你不要抵赖了。”于常顺道,说着,他便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个银制的长命锁,放在孙婆子面前晃了晃。
然后他看着孙婆子道:“孙婆子,多想想你的宝贝大孙子,我们也希望能早日放他回家。”
孙婆子身子颤抖了一下,她认出了,这长命锁是她宝贝孙子的。然后突然跪在地上,朝林莫寒磕头道:“大小姐,求求你放了我的大孙子吧,这可是我们家的独苗啊。”
“你若是知道当年我母亲中毒的内幕,就如实告诉我,我便马上让人放了你的宝贝孙子,保证他毫发无损。如果你继续装傻充楞,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林莫寒道。
“大小姐,您不用跟她废那么多口舌。”云开道,“把她送到京兆府,让衙门里的人来审讯,各种严刑逼供的手段都用上,保证她能开口。”
孙婆子一听要送她去衙门用刑,身子又颤抖了一下。她忙磕头告饶道:“不能去衙门啊,我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然后,孙婆子抬起头,看着林莫寒。她发现此刻林莫寒的眼眸冰冷似刀,她不敢再与其对视,只得垂下头,然后弱弱地道:“当年我去昭德侯府做工的时候,签的是三年的活契。后来契约还剩下一个月的时候,老夫人身边的郑妈妈来找我了。”说到这里,孙婆子停顿下来,抬头又瞅了一眼林莫寒。
“老夫人?祖母?居然是她?”林莫寒听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心里咯噔一下。但她表上依旧保持平静,她看了一眼孙婆子,冷冷地道:“你继续说。”
于是孙婆子继续道:“当时郑妈妈找到我,她说我的契约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所以想请我干一件事儿,事成之后,她给我一千两银子,然后我就可以回老家好好生活了。”
“她让你做什么事?”林莫寒问道。
“她,她们知道夫人喜欢我煲的汤水,所以,她就,就给我了一包药粉,让我每次在给夫人煲的汤里下一点点。”孙婆子吞吞吐吐地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居然是老夫人指使人下毒的?众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林莫寒的脸上冷若冰霜,双手紧握成拳状。彼时整个小院内都鸦雀无声,落针可闻,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
“孙婆子,你为了那一千两银子,就听了那个什么妈妈的话,去人下毒了?你咋这么缺德呢?你就不怕报应到你孙子身上啊。”于常顺的一个堂哥先开了口,打破了彼时的沉静。
“我一开始是拒绝的,我是爱财,但也不想害人,更怕事发之后,万一被人查出来了,我的小命不保。后来那个郑妈妈几番劝说,她这种药是慢性毒药,让我每次在汤里下一点点。”
“中毒之人,一开始不会有什么反应,时间久了,才会察觉身子不舒服。她说反正我还有一个月就回老家了,不会有人查到我的。所以我一时糊涂,就听了郑妈妈的话。”孙婆子低低地道。
“你可真无耻,为了赚银子,不惜害人性命!”立春听了,愤愤地道。
“我也后悔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忏悔,我当时不该听那个郑妈妈的话。”孙婆子哭着道。
“呸,你别装了,你还后悔?我看你日子过得舒坦的很,拿着昧着良心赚来的银子,回家盖房置地的。”于常顺的姐姐不屑地说道。
“那是我用命博来的银子,你们不知道,当年我离开侯府以后,带着行李准备去码头坐船回乡,结果我刚走到码头,就被人从身后抱起来,扔到了河里。幸亏我水性好,偷偷地游到了对岸,在芦苇丛里躲了大半天,然后等人都走了,我才敢上船的。”孙婆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