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为何这样问?”林莫寒道。
“今日在宫宴上,左贤王替你外祖父说话了。”林怀仁道,随即他便把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都详细地跟林莫寒陈述了一遍。
林莫寒听完,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是的,我前几日去找过他,我请他在钦赐筵宴上澄清事实,为我外祖父洗刷掉污点。看来他真的这样做了。”
“那他的条件是什么?”林怀仁紧张地盯着林莫寒的眼睛,不安地问道。
“二叔切莫紧张,我不会拿大夏的机密信息去交换的,再说我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子,也接触不到什么信息。左贤王的右臂有旧疾,我帮他医好他的右臂,然后再跟他去西凉,帮她的母亲诊病,就这些。”林莫寒笑着道。
“你要去西凉?你答应了?”林怀仁睁大眼睛,急切地问道。
“是的,不然左贤王也不会帮忙的。”林莫寒道。
“你一个姑娘家,怎敢去那么远的地方?你不该答应他的这个条件,你知道西凉那个地方有多么野蛮吗?”林怀仁斥责道。
“没有那么恐怖,再说我也会点功夫,只不过路途上会辛苦一些罢了。如果能为外祖父洗刷冤屈,我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林莫寒道。
“哎,既然你主意已定,二叔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到时我会送几个护卫来,陪你一起去西凉。”林怀仁道。
“多谢二叔!”林莫寒笑着道,随后她又驱散了身边的丫鬟婆子们,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二叔,你觉得这此真的会重申我外祖父的案子吗?”
“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今时不同于往日了。当年上面匆匆给你外祖父定罪,是因为你外祖父功高震主,上面忌惮他,急于除掉他。目下杨家的威胁早已不在,而沈元昌此人,口碑一向不好,这些年下来,得罪的人不少,这此陛下不见得会保他了。”林怀仁缓缓地道。
“那我明白了,如果此事顺利的话,那也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林莫寒道。
“我估计,应该再过几日,这件事就会有眉目了,我帮你留意着。”林怀仁道。
“多谢二叔。这次也多亏了二叔的帮忙。”林莫寒道。
“说来惭愧,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当年我也是受了杨将军的影响,才弃笔从戎的。结果他当年遇难之时,我却帮不上任何忙。”林怀仁忧伤地道。
“这也不怪二叔,在当时的情形下,谁出面都不好使。”林莫寒道。
叔侄二人又闲聊了一盏茶的功夫,林怀仁便起身告辞了。
此后林莫寒便一直关注着,关于重申此案的各种消息。五日过后,林莫寒听说了一个消息:有一个名叫郑起的人,主动到刑部招供了。据说当年杨忠君给西凉左贤王的信件,就是他写的。他说是沈元昌指使他干的,因为他有一项技能,就是可以模仿别人的字迹。
有了这个人证,刑部便立即派人去北昌侯府,捉拿沈元昌下大牢。话说这郑起原本是沈元昌的部下,为人也算机灵。这些年来,他一直鞍前马后的伺候沈元昌,但沈元昌不喜此人,虽然追随他多年,却迟迟没有提拔他。而且,沈元昌还霸占了人家的妻子,做了他的小妾。于是郑起便生了嗔恨心,此次也是趁机报复沈元昌。
经过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审判后,最终判决沈元昌诬告罪,仗一百,流放三千里;前镇国公杨忠君无罪,庆祥帝在朝堂上宣布,追封杨忠君为镇国王。
此消息一出,满京城哗然。等林莫寒收到这个喜讯之时,已是傍晚。当时林莫寒正在翠薇院里用晚膳,知道这个消息后,她当即放下了饭箸,双手掩面,喜极而泣。立春也在旁高兴地抹着眼泪。
痛快地哭了一场之后,林莫寒在云开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便上床睡觉了。她躺在床上,长长得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块压在心头的大石头。这一晚,她睡得很踏实,这是她进京以后,睡得最踏实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