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汉似的扣着玻璃门嘿嘿笑,冷不防的,被高大的身影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笼罩。
“叩叩——”玻璃对面传来响动,白珩清凌凌的嗓音穿过玻璃,“温星夏,你趴在这里干什么?”
温星夏猛的战术性后仰,后退两步稳住身形,尴尬一笑:“嘿嘿,不干什么。”
他同手同脚的回到了床上。
完蛋,被发现了QAQ。
半分钟后,白珩裹挟着冰凉的水汽推开浴室门,眉毛高高挑起:“看清楚了?”
“看清楚什么?”温星夏装傻充愣。
他原本要走的是开心阳光青春小白花路线。他在网上冲浪时看了无数CP设定,白珩这种臭脸高冷范就吃这种人设,可怎么才刚谈起恋爱,他这个小白花就惨遭掉马,成了不折不扣的小黄花!
我温星夏一世英名,全栽到了白珩的美色上!
温星夏在心里扼腕叹息。
“又装傻。”
演员男友的内心独角戏过于丰富,白珩暂且观赏不到,他专注于当下,将偷看别人洗澡的坏蛋重新圈在怀里,亲亲啄啄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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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的时候,温星夏刚逃出白珩的魔爪,他攥着自己身下仅存的一片布料,面红耳赤:“不要不要!”
白珩按住他乱蹬的腿,对门铃声充耳不闻,狞笑着拽着他细瘦的脚踝,将仰面朝天的温星夏拽到自己腿间:“刚刚偷看时不是还很大胆吗?”
他以为是洪录摸了过来,所以连个下床都意味都没有,继续岔开两腿,半跪着直起上半身,低头调笑温星夏。
“白珩,开门。”
声音透过墙壁,床上的两人瞬间消音。
“门外是谁?”温星夏圆眼瞪的圆溜溜的,琥珀色瞳孔忽闪,“不会是……?”
“是我母亲。”
白珩松开手里攥着的脚踝,匆匆裹紧了身上散乱的浴袍,手指插/入发间拨正发型,将地上扔的零散的衣服拾起挂在椅背。
室内一阵兵荒马乱,温星夏噌的挺腰起身就往浴室躲,被白珩长臂一揽坐回了床上。
“……跑什么?”
“你看我这样子,能见人吗?!”温星夏搓着红成了猴屁股的脸,又轻又快的说完,撒腿就跑了进去,快的白珩都没能抓住一片衣角。
温星夏坐在没翻盖的马桶上,尴尬的脚趾扣地,他听见白珩扬声回应:“马上!”
接着门把手转动,白珩打开了房门,不太熟络般开口:“您怎么来了?”
他只开了一半的门,高挑的身材把房内情景挡的严实,阻断了母亲探究的视线,也没有邀母亲进来坐的意图。
白珩母亲叫叶光霁,闻声挑眉:“我不能来?”
她紧跟着哼笑一声:“也是,打扰到你谈情说爱了。”
要是温星夏在场,他肯定能看得出母子二人的表情和神态有多相似,他们二人甚至是挑眉的高度都大差不差。
叶光霁说话要比白珩更冲些,语气里总夹杂着不耐与嘲讽,白珩本来已经够习以为常的,但谈情说爱的对象还在卫浴里转圈圈,他莫名就跟着不爽起来。
白珩皱了皱眉:“你还管我这个?”
“我才不管,”叶光霁冷笑了一声,“我来就是告诉你,做事别太绝,洪录死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白珩沉默片刻,推门走出来,将房门虚掩,靠着酒店走廊微量的墙壁轻声问:“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坏处?”
走廊上的顶光灯打到白珩头顶,刀削般的面庞冷硬,被灯光勾勒出明暗变换。
即使叶光霁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也要微仰着头看着羽翼渐丰的儿子,她觉得一阵荒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怎么成了这个睚眦必报的样子?”
“……”
睚眦必报。又是这个词。
他不受控制的想起来高一那年和学校里那什么校霸打架,巷子里围堵他的有十来个混子,带了刀具,他拼了命的自救,没能让一个人爬出巷子口,但她匆匆赶来时也是这句话——“你怎么这么睚眦必报?”
她好像只看到了被打出血的校霸,和令她感到丢人的警察备案。
白珩的那些伤疤好似被消音遗忘,最后是一个民警给他买的碘伏和棉棒,否则那些疤痕可能要更加难以愈合一些。
白珩抵着墙壁,凉意源源不断的渗入脊背,他偏了偏头,唇角弧度平直:“不用你管。”
“早知道就不随你的性子去给你拜师,这个圈子脏透了,江德华的声誉也……”
“你相信那些谣言?”白珩打断她的话,“你不知道那是假的吗?”
“那又怎样,这将会是他持久的污点,麻烦透了,你等下个月我有空,去和江德华断了师徒关系。”
叶光霁的表情带着厌恶,她最烦不干不净的人和事,讨厌任何有污点的事情,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要按照她想要的方向走。
四十多岁的女总裁带着她专有的雷厉风行,好像她一张口,别人就该为她马首是瞻。
白珩扯了扯嘴角:“如果你是站在白家掌权人来对我发号施令的话,我会像父亲一般写下保证书,从此不再沾染白家分毫,你也不必再来指使我。”
“——如果你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身份来勒令我,抱歉,我已经二十四岁了,不需要母亲您千方百计找到我的住址,再来嘲讽我睚眦必报。”
叶光霁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走廊的声控灯灭了,白珩猛的一掌拍到墙面,沉重响亮的声响震亮一排声控灯,将他眼中无边的墨色晕染。
白珩的手重新搭上了门把手,他轻轻笑了笑,声音骤然冷下:“你尽管去帮我解除师徒关系,如果你想在此后听到江德华多了一个二十四岁的养子的话。”
“再见。”
房门在叶光霁面前不带犹豫的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