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晚风仍旧凌冽,好在雪兔的底盘严实,挡住了强烈的寒风,在飘着小雪的夜晚仿佛沉睡了般。
孟知洛爱不释手,一会摸摸雪兔耳朵,一会戳戳眼睛,似乎在唤醒沉睡的雪兔。
“院子里何时有了只这么大个兔子?”沈时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惊讶的眼神看了看和雪兔玩得正盛的孟知洛,又看了看一旁安静带笑得萧怀宁。
于是走到萧怀宁面前问,“你们堆的?”
萧怀宁点头。
徐望山连忙插话,“我和殿下一起堆得,花了好几个时辰呢!”
“怎么突然想起堆雪人了?”
“殿下说这几天让知洛觉得不自在很抱歉,就堆个雪兔逗她开心。”徐望山回答。
沈时清又看到萧怀宁点头,一声不吭,放低声音问:“你又失声了?”
萧怀宁差点喜极而泣,想要沈时清快点将自己带离这刚刚境地。
但孟知洛听到了徐望山的回答,连忙跑过来,“殿下,您不用抱歉,是我的问题。我第一次讲课,还没有把握好自己的情绪。您来听课我很开心的!”
沈时清抿嘴忍笑,看着萧怀宁笑比哭还难看的脸,像个博学的老头一样点着头。
突然觉得萧怀宁有些可怜,沈时清帮她解了围,“殿下,午后就和我说你教得很好,让她也受益匪浅。”
“知洛惶恐。”孟知洛的笑意藏不住。
“我有些事需要和殿下商讨,你们两个在外面玩吧。”说完,便拉着萧怀宁进屋了。
萧怀宁还不忘和两人摆摆手。
屋内烛火通明,萧怀宁的痛苦表情看得更加清晰了。
“又因为嘴快说谎了?”沈时清问。
萧怀宁委屈巴巴地点头。
沈时清忍不住笑出了声,评价道:“殿下,您真的越来越可爱了。”
萧怀宁眼神悠远,觉得沈时清实在内涵她,连忙示意帮忙拿一下纸笔。
沈时清已习惯了这样的动作,立刻拿来了纸和笔。
萧怀宁一笔一划写道:你在嘲笑我!
“没有。”沈时清否认,“你这个一竖加一个点是什么意识?你总喜欢写写奇怪的。”
萧怀宁继续写着:强调我的生气。
“好好好。”沈时清憋笑,“不说你了。”
“快过年了,你和徐望山商量好除夕的菜了吗?现在多了知洛,你们三个可以好好商量。”
竟然已经要到新年了。萧怀宁大为震惊,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啊。
然后盯着沈时清摇头,她和徐望山都把这件事忙忘了。
“今日已经腊月二十二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沈时清解释着,“下人们还需要采购和准备,你们要提前几天告知他们。要不然,就如之前一样了,可能没有你爱吃的。”
沈家之前长年在京城,萧怀宁在穿书前是个南方人,口味有些差异。虽然在京城和北境待了很久,但也很想南方的菜肴。
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立刻就去想。
又在纸上写道,“难民营的人怎么过年?”
“每个屋子会给他们一大桌的菜,肉菜也有,保证不会饿着。”沈时清说:“过年总要吃顿好的。今年打猎得了不少东西。”
萧怀宁突然想起了眼神很凶的沈无,写道:沈无会和我们一起过年吗?
“不会,他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北境有他自己的小院子。”沈时清轻笑着,以为萧怀宁是担心沈无一个人孤单,“他的徒弟们会陪着他。”
萧怀宁有些秫沈无,知道他不来,更快乐了一点。
“还有,你何时会堆雪人了?”沈时清问道:“我幼时见你,你还嫌沾了泥巴的雪脏。”
萧寄安还有洁癖啊……萧怀宁无语吐槽。
她完全不知道,作为一个南方人,一年能碰到下雪就是大幸运了。她必然会抓紧时间跑下楼和家人打雪仗、堆雪人。
这萧寄安不愧是娇生惯养的长公主,她这种平民老百姓高攀不起啊。
萧怀宁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在沈时清自圆其说:“看来我离开京城的几年里,你长大了不少。”
萧怀宁微笑着,似乎在为沈时清的夸奖开心。
窗外大雪纷飞,鹅毛般占满萧怀宁的视野。
飞雪连绵不断,紧密连接,墨色的黑夜也被染成了亮色,地面瞬间被积雪包裹——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最原始的模样。
萧怀宁看得入迷,这一瞬仿佛什么烦恼都可以被这大雪覆盖。
瑞雪兆丰年。
不管是人,还是物,下一年都会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