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忙音之后，电话接通了。

对面的接线员打了个大哈欠，懒洋洋道：“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陈暮戈认真道：“我要举报一起大规模黄赌毒犯罪，参与人数超过千人。”

接线员吸了吸鼻子：“这个都是我们辖区的吗？”

陈暮戈被问得一愣神。

她回想起输入地点时囊括全国的可选范围，回答道：“不止，应该是全国范围的跨省作案。”

接线员顿了顿道：“这位公民您好，跨辖区的案件需要先向上级备案，这样吧，我给你个电话，你去跟他们交流。”

陈暮戈记下电话，接线员刚说完就开始公式化地告别：“非常感谢您的信任，祝您生活愉快，金玫瑰市治安部为您服务……”

陈暮戈连忙出声：“等等，向上级备案要多久啊？”

接线员话里带了些不确定：“实际上也没有备案过，这是最近新推行的制度呢，还有很多不太成熟的地方，估计一两个月也该办下来啦。”

一两个月？

鬼知道那时候都成什么样子了？

陈暮戈声音急切起来：“那就不能按之前的方式先处理着吗，犯罪造成更大的损失怎么办？”

接线员开始不耐烦：“我们按程序来办事，您不要为难我们，您有任何意见可以通过网络反馈小程序提交哦，关注V信公众号点击对话框里的建言献策选项……”

电话挂断了。

陈暮戈按着接线员给的号码打过去，依旧是那种慢悠悠的调子，把说话的尾调拖得很长，最后只是说会及时向上级反馈。

该死，犯罪集团这么猖獗地扩招新人原来是有政策的空间和基础吗？

消极履职到这个程度最后还是苦了百姓。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底地下组织存在的原因。

陈暮戈又回到那个底下组织的群聊界面，大概是管理员终于发觉混进来了不该有的东西，将新进来的几人踢出去了，接着发布了第二次宣传任务。

陈暮戈看着那些新店开业优惠的广告，太阳穴突突地疼。

昨天的好友申请大多被拒绝了，通过的人里面刨去心怀鬼胎的和管理员也就剩下一个正常的账号，还说十句回一句。

社会矛盾激化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情况不乐观。

白蜡树郁郁葱葱，树顶的小花在风中招摇。

赵梓燃、叶彩彩和楚妍萱今天终于是把最后一个访谈搞定了，在相亲角附近的奶茶店吹空调休息。

叶彩彩的手机响了响。

她点开一看，是柳如烟发来的消息。

自从上次在宣讲会上撕破脸之后再没联系过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时候找她又打着什么主意？

一解锁就是一张照片。

背景是粗糙的水泥地面，被阳关直直照着，由于拍摄者不是单纯俯拍还可以看见旁边毫无遮挡的边界，对出来是茂密的榕树顶。

地面上摆了一个限定款奢牌纸巾盒、一把在阳光下反着光的水果刀。

天台、纸巾、刀具。

还有柳如烟一句莫名其妙的“你看看”。

叶彩彩：你在吃水果啊

柳如烟沉默了一会，发来消息。

柳如烟：这是天台

柳如烟：我在天台上

叶彩彩：哦，你在天台上吃水果啊

叶彩彩：挺精致的哈，还带把刀切

柳如烟彻底没了耐心。

叶彩彩似乎的打定主意要装傻充楞，柳如烟一咬牙直接发消息。

柳如烟：你能不能跟大家说那天的事情只是个误会

【对方已将你拉黑】

最后的最后，在她打算直接说出来的时候，叶彩彩把她拉黑了！

柳如烟看着那个意味着消息发送失败的感叹号，把纸巾盒重重地摔在了水泥地面上。

她折腾一个多小时，被太阳晒得浑身是汗，结果就这样浪费掉了。

自从那次失败之后，大家都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她了，原本好几个钓着的男生也放弃追求了。

金玫瑰大学里面还挺多同阶层的二代，这事情发生当天就已经传了一轮又传回来到学校来了。

尽管没有什么物质上的损害，她的声誉可全毁了。

往后谁还敢娶她？

她不得已用才此下策，谁知道叶彩彩那个黑心肝的半点触动都没有。

难道她真的只能委身于那些看不上的家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