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秦晨已然会提防,如何才能一举将他扳倒呢?
她手中盘转着熟悉的手串,一步步的将脑子里的思绪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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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直刚从文思居出来,便看见一袭男子冠服打扮的宋时微。宋时微站在那海棠树下,此时正值花季,满树花开,倒是江淮直这院里唯一一抹亮色。
“你这是?”江淮直开口问道。
“春风坊火灾案,明镜司可会插手?”
江淮直迟疑不语,看到宋时微眼中的坚定后,终究还是说道:“同我来吧。”
宋时微如愿的跟了上去。
春风坊火灾一案不出一晚,便已经传遍整个京都。今早陛下下旨,命明镜司主理此案。京兆府,刑部共同协助彻查。
宋时微伪装成江淮直身边的小厮,同他先一道去了趟京兆府。
京兆尹早已在正堂之中焦急的来回踱步,看见江淮直后,像是立马看见了救星,连忙走上前来。
江淮直朝着京兆尹抱拳行礼,他连忙扶住:“不必客气,江大人快进来。”
江淮直深受皇恩,又颇有雷霆手段,京兆尹对他热情倒是正常。
“春风坊案件,还望大人详细说说。”江淮直语气平平,丝毫不在意京兆尹的态度。
提及这事,那京兆尹眉头紧锁,叹气道:“那火势来的及,不止只是春风坊,半条街都深受其害。只是好在那条街多商铺,少住宅。其余人员损失倒是小,只是那春风坊里的人,无一生还。”
江淮直疑惑道:“怎会无一人逃出?”
京兆尹摇了摇头,同样不解:“听说这春风坊戌时之后才会开门迎客,在此之前,门均紧锁,防止有人擅闯。想来是火势来得迅猛,没来得急逃吧。”
江淮直京兆府手中的线索掌握后,两人走出京兆府。
宋时微冷笑道:“究竟是怕人擅闯,还是怕人跑去出去啊。”
江淮直看向她,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回明镜司的马车之上,江淮直闭目养神。宋时微手中玩弄着手串,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春风坊已毁,没了物证,此案要如何把秦晨推上前来?”宋时微开口问道。
江淮直闻言掀开眼皮,摇了摇头:“此案若无物证,光靠琴娘子,恐是无法将秦晨扳倒。”
“最主要的是,此事涉及太广,不知多少牵扯多少官员。若非能一举拿下,否则不好轻举妄动。”
宋时微点了点头,两人再度沉默。江淮直垂眼,正好看见了宋时微正在盘转着手上的玉串。
她起先只是将手串放在手上把玩,所以他并未注意。
他猛地握住宋时微的手腕。
宋时微被吓得往后一缩,心跳猛然停滞一瞬。只是手腕被紧紧握住,让她动不得。
“江淮直,你这是作甚?!”
面前的男人只是死死盯着她,眼眸幽深:“这手串,你从何而来?”
宋时微闻言手掌握紧,心中闪过一丝慌乱,勉力坦然道:“昨日去普陀寺,救我性命的了缘大师相赠。”
江淮直紧握的手慢慢松开,似失了神般的坐回:“抱歉,多有得罪。”眼睛却还是看着宋时微手中的玉串。
宋时微轻握住刚刚江淮直握住的手腕,他刚刚用了力气,倒还真有些疼。
只是他为何要问这手串?
宋时微起先还以为露出马脚来了,但是她死时江淮直尚在婴孩时期,怎么可能知道手串?
江淮直对她向来有界限分明,如此唐突倒是第一次。
不对,第二次。
那日她咬破嘴唇时,他捏住过她的下巴。
宋时微收回走远的思绪,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他偏过头,不再看向那玉串,开口道:“无事,看错了。”
宋时微将玉串戴回手腕上,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江淮直又突然开口问道:“你喜欢盘手串?”
宋时微心头的怪异感愈发强烈,她避重就轻回答道:“闲来无事,随意盘盘。”然后反问:“江大人似乎很好奇?”
江淮直沉默不语,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只是有位故人,也有这般习惯。”
语气中竟罕见的怅然。
宋时微没想到他会回答,见他这般失魂落魄,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好在马车刚好到了明镜司,才算缓解了这气氛。
两人直奔阿雾和琴娘子休息的地方,元昊也在,正在给阿雾把脉。
宋时微走上前去,急忙问道:“可还好?”
元昊吊儿郎当道:“好着呢,过几天又能打架了。”
几个人纷纷看向他。
元昊见突然安静,抬头看了看。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立马找补道:“这不是一句戏言嘛。”然后声音放低,小声嘀咕:“一个个的真是死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