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看向了缘,不解道:“师父,你这是?”
了缘不语,只是从自己袖口中掏出两个小瓶子。其中一瓶装着药丸,他倒出一颗给江淮直喂下。另一瓶是药粉,倒在了江淮直心口的伤口上。
等一切都弄好之后,他看着床榻之上,脸色同样苍白的江淮直,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哎,这小子眼下青黑,胡茬都冒出来了。想来这些时日彻夜不眠,我给他扎了一针。那丫头还要三天才会醒,这三天就要他好好休息吧。”
他将手中装着江淮直心头血的碗递给元昊,“去将你刚刚那份药,再熬上一副,最后加上这心头血。如此,这解药便算是成了。”
“好。”
元昊不敢有半分耽搁,小心翼翼地接过那碗,便朝外去煎药。
顾修然给小塌之上的江淮直盖上被子,然后起身看向了缘:“大师,我有一事不解。”
了缘抬眼看着面前身穿素衣的年轻人,漫不经心道:“说吧。”
“刚刚大师说,元昊那幅药,离解药还差两分。其中一分是心头血,可这第二分大师尚且未明说,却又说这解药成了。在下不知其中之意,只是事关挚友性命,故而请教大师。”
话音一落,其余人也恍然想起这件事,纷纷看向了缘。
了缘看向顾修然的眼神开始有了些许趣味,他将顾修然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这小子不错啊,这般时候还能想到这里,心够细啊。”
顾修然听到这番夸赞依旧是一连淡然,没有丝毫羞涩与得意。他弯腰行礼:“大师谬赞。”
了缘一边走,一边开口道,“解药确实已经配制完成了,服下之后便可解断魂散。至于这最后一分。”
他走向宋时微的床边停下,看着宋时微:“是她命中的劫,是她缺失的一部分自己。这一部分得她自己去寻回了,等她寻完了,自然就会醒来。”
顾修然想到刚刚了缘说,宋时微还需要三日,于是开口:“是还需要三日吗?”
了缘点了点头:“嗯。”
听到三日后宋时微便会醒来,顾修然也算松了口气。
“在下的两位朋友,就交给大师了。”
说罢,又朝着了缘行了一礼。
了缘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好说好说。”
没过多久,元昊赶了回来。手中还端着一万药,小心翼翼,深怕撒了。
“师父,药好了。”
“喂她喝下吧。”
听到了缘这般说,阿雾和念春便走上前。念春对着元昊伸出手:“元神医,我们来吧。”
元昊点了点头,将药递给念春。阿雾则是将宋时微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念春则一口一口得给宋时微喂药。
宋时微早已没了知觉,喂药都得靠着药顺着喉咙留下。念春喂得格外小心,生怕这药没喂进去流了出来。毕竟这不仅关乎宋时微的性命,其中还有江淮直的心头血。
了缘看着元昊,手指了指小塌之上的江淮直:“我给那小子喂了药,也撒上了止血修复的药粉。你在这守着,他可能会发热,到时候给他开两幅去火的药服下。”
元昊点了点头。
了缘朝外走去,元昊立马就慌了:“师父你要去哪?”
了缘转过身看向元昊,脸上的带着一丝嫌弃:“我去睡觉,我去哪,这一路上都没睡好。”
“听你这般喊我还怪不适应的,还是喊我老头吧。”
顾修然闻言立马道:“陈息,收拾一间房,带了缘大师下去休息。”
“是。”
了缘朝外走,抬手挠了挠耳朵,小声嘟囔道:“还真是没好命啊,听一声师父就受不住了……”
元昊见了缘那副老顽童的样子,终于露出了他这些时日第一抹真心的笑。
他同了缘从小吵到大,谁也不服谁。了缘对他说,出门在外可别说是他徒弟。那么他就会回呛一句,他才不喊师父呢。
于是这么些年来,了缘就喊他臭小子,他就喊了缘臭老头。元昊是个孤儿,所以他就是这么和了缘打打闹闹下长大的。
元昊看向宋时微,她嘴上的青紫已经开始慢慢褪去。元昊心中一喜,搭上了宋时微的手腕,替她诊脉。
等探查清她的脉象后,彻底松了口气,“总算是没错了。”他收回手,“只是不知道,为何说还要三日才能醒,明明脉象上看,最晚明早就能醒了。”
顾修然回答道:“了缘大师说,她在找寻丢失的自己,需要找到才能醒来。”
元昊愣了愣,从未听闻这种说法:“什么是丢失的自己?”
顾修然摇了摇头,“既然是自己,那便只有她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