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觉得有些难过,又猛猛地灌了几口酒,还没来得及吃晚饭的空荡荡的胃部是火辣辣的灼痛。
这是一只很乖巧的小橘猫,身体绵软温热,梁越怕自己发冰的指尖凉到小家伙,一直是隔着衣袖抱它的。
梁越换了个姿势,小橘猫挣扎了一下,梁越一下子没抓住酒瓶,还剩着大半瓶的酒瓶碎在她脚边,她忙站起身,小橘猫也跟着喵呜了一声。
酒精沾在她手上大大小小的刻木雕时留下的细碎伤口上,钻心的疼。
脚下一片狼藉,碎玻璃渣,残酒,融雪,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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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阿越还没有和她说生日快乐,祁阳挺难过的,即使身边如此热闹欢快,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她不敢要很多,但是她还是想要一句来自梁越的生日问候,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短信也好。
阿越那么忙,其实不记得也很正常,祁阳是想得开的,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喝了很多酒。
那个弹竖琴的给她表白的时候她是真的喝大了,几乎是有些神志不清了,有一瞬间她竟然看到阿越就站在门边。
她不舍得气阿越,可她这么难过气气这个幻觉阿越不过分吧。
她刻意地朝那个弹竖琴的勾唇笑了笑,随口便说了一句“试试呗。”
那个阿越果然是幻觉,门边又成了空的。
她又自顾自地去灌酒。
这时候苏谦扯着她耳朵把她拎到一边,给她脑门上来了一计爆栗,她这才有些回过神来。
“祁阳,喝大了就闭上嘴,喝成这样还说什么话。”
祁阳这才如梦初醒地去和那个乐手解释和道歉。
等祁阳又回来坐到苏谦跟前:“苏老师,我刚刚好像看见阿越了。”
苏谦扶额道:“不会喝酒就别喝这么多。”
苏谦是真没看见梁越,只觉得祁阳是喝傻了。
毕竟她信箱里还躺着梁越的消息:
第一条是“祁阳在哪?”;
第二条是“我回国了,先别和祁阳说。”;
第三条是“我在停车场,散场叫我。”
很是简洁的三句话,而自己却又是问候又是位置又是照片又是邀请的给梁越发了不少短信,梁越似没看见似的根本不搭理她。
这什么人啊?最烦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玩意儿了。
苏谦觉得梁越肯定是嫌他们这帮人吵,不想和他们混在一起,就像在天马山赛车场一样。
不过幸好刚才梁越没来,不然让她见了刚才祁阳和那弹竖琴的那蠢场面,祁阳就好好回家跪着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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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刚刚那一场有些尴尬的乌龙,大家也没什么玩闹下去的心思了,过不久便散了。
祁阳又喝了不少酒,苏谦拦都拦不住。
“阳阳,我领你见个人吧。”苏谦架着祁阳的胳膊往停车场走,她还挺想知道梁越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简直有些迫不及待。
“苏老师,你不会是要拐卖我吧。”祁阳已经喝得视线都不怎么清了,她总觉得苏谦笑得有点鬼鬼祟祟。
“你喝成这样,拐卖你也是你活该。”苏谦看着这个醉鬼有点恼火。
“让我回家吧,家里还有阿越的味道。”醉鬼自己低着头嘟嘟囔囔说不清话。
苏谦和祁阳一出门,梁越就看到她俩了。
那时梁越站得很直,脚边是碎了半截的酒瓶,一只手抱着衣襟里的小橘猫,一只手插在兜里,她青黑的头发又长了很多,刘海已经有些遮眼了,后面的头发没刻意剪过,已能遮住后颈,她眼睛还有些泛红,长而直的睫毛上落了雪,面皮白得就和这雪似的,脸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看着情绪就不大对劲。
苏谦是比较粗线条的,也没察觉梁越的情绪不好,她还笑呵呵地去拍梁越的肩:“阿越,快把你这醉鬼小情人领走,我可是被她烦透了。”
梁越抬眼看她,漂亮的丹凤眼带着水光,眼神却有些灰败。
“我和她只是朋友。”
“哦哦哦,朋友就朋友,醉鬼小朋友。”苏谦才不听梁越这鬼话,她看到了梁越怀里的小猫兴致勃勃地去逗弄。
这个醉鬼小朋友本人祁阳还没意识到她心心念念的阿越已经在她面前,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梁越把祁阳带到自己怀里,丝毫不客气地和苏谦说了再见,便连着祁阳和小橘猫一起抱着放进了车里,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