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渝抬起无力的左手,覆在晏洛的手上,轻轻下压,按在饱满的腺体上。
“呃......”
他颤抖着,头抵在晏洛肩上,藏去绯红的眼尾。他在晏洛颈间蹭了蹭,滚烫的气息拂过对方的腺体。
在白兰地的碰撞下,不知春终于决堤,苦涩的清香倾泻而出。它们紧紧缠绕,交融,就像多年前一样亲密无间。
“所以,你易感期提前了,就跑来找我?”
军用帐篷里,17岁的晏洛木着一张脸,抱臂稳坐在原地,盯着面前赖在地上不走的人——竞争队伍的队长,程渝。
“没办法啊没人抵挡得了我的信息素,一堆Alpha一起发疯,这考场就废了。你也不想辛辛苦苦这么久一无所获吧......”
少年盘腿坐着,眸中水雾弥漫,眼尾微红,很乖巧可怜的样子,如果忽略空气中浓到令人窒息的白兰地的话。
晏洛额角青筋跳了跳。他竭力抑制住站起来打一架的冲动,嗓音沙哑的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就不是Alpha了?我就不会发疯?”
谁料程渝听见这话眼睛一亮,“唰“地站起来:
“发疯好啊!我俩打一架!这样就可以把易感期过剩的精力都消耗掉——”
晏洛:......
不可否认,这是个诱人的提议。他现在确实要疯。
白兰地辛辣的酒香紧紧包裹着他,一点都不知收敛,他真的、真的、忍不住了!
苦涩的茶香喷涌而出,一场恶战打得昏天暗地。
......同样不可否认的是,易感期的Alpha精力旺盛的可怕。
当晏洛被锁喉压在地上时,平静地想到。
他身上的人微微颤抖,然后手劲猛然一松,眼里带着不知所措的茫然。
“发泄完了吗?完了就起来。”
程渝愣愣看着这人透着薄红的脸颊、不耐烦的瑞凤眼,眼神游离半晌,忽然脱力般倒在他身上。
没等晏洛骂出声,他就在晏洛颈窝蹭了蹭。
晏洛僵住。
“你是什么味道的啊?那么好闻,虽然一闻就想打架......”
少年闷闷出声,温热的气息拂过晏洛的腺体。
他身体紧绷,却因为刚刚消耗了几乎全部力气,绷了一下就软了回去。他索性就这么躺着,哑声说,“不知春。”
——他生于终年寒冷的荒芜之地,不知春在何处。
突然,侧颈传来尖锐的刺痛,他瞳孔骤缩,下意识惨叫出声。
顶级Alpha的信息素互相碰撞、撕扯、入侵;大脑轰鸣作响,眼前只剩一片颤抖的空白。
他闻到了醇厚热烈的酒香——从自己的身体里。他仿佛酩酊大醉,不识春花秋月今夕何夕,亦分不清谁是程渝谁是晏洛。
齿尖离开腺体的那一刻,晏洛猛地倒吸一口气,视觉、听觉渐渐恢复。
他被一个Alpha标记了。
Alpha标记Alpha,不是不可以,但是由于同类信息素天生排斥,会非常、非常痛苦,甚至有可能活生生痛死。
奇怪的是,他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浅尝辄止,意犹未尽。
他勉力坐起身,刚想说什么,就见程渝偏头,向他露出侧颈。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饱满、凸起的腺体上。
少年嗓音沙哑,说,“咬。”
致命的邀请。晏洛勾起唇,按住程渝的腰,偏头,将不知春的气息尽数注入。
“呃——啊!晏洛你轻——”
昏暗的警示灯下,两个少年的喘息声不分彼此;苦茶与烈酒奇异地融合,热烈而隐忍,冷静却疯狂。
晏洛偏头露出完整的腺体,直勾勾地盯着程渝,只说了一个字:“咬。”
程渝勾唇笑了,按着晏洛的手力道加重,饱满的腺体再度下陷,磨得通红。他慢吞吞地呻吟一声,哑声问,
“等价交换?”
晏洛抿了抿唇。他或许应该选择让程渝欠着,这样就可以再谋得一些特权,或者是亲近的机会;顺带可以早点拿到密钥......
可是,他不想。
他不想用这种一眼看穿的伎俩拴住程渝,更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尽管没有易感期,他也在疯狂地渴望他。
于是他弯起眉眼,用他一贯的清冷嗓音说,“??change équivalent.”
只不过,这只是交换的开始。
401啧一声,关了监控,举起手里的试管,在惨白的灯光下缓缓转动。
不管怎么检测,那都是普普通通的人类血液。但是一个人类,断手断胳膊还发高烧,怎么可能五天就恢复出了个人样?易感期确实会调动Alpha的强悍基因,但那最多能让一个月的恢复期变成20天,而非仅仅五天。
401又泄气地啧一声,把试管收起来,放在冷藏保险柜的最上层。随后抽出一旁的一叠手稿,百无聊赖地翻着。
这次通过他们的大客户之一,帝国二皇子——也是097名义上的主人——临时把097叫回来,是要重新加强精神控制的;结果到现在都没找到时间。
401叹了口气。随他吧,反正她尽责了,程渝闹出的动静也由他自己找的好帮手解释了,监察也找不到他们身上。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成功把那家伙唤醒的。
401不再想这些小年轻的事儿,垂眸,看着手里的纸张。
“《圣主箴言·新约》”
“代书人:祈”
铁画银钩的笔迹颇为不羁,与“信徒”这个身份简直扯不上半点关系。但不管有没有关系,她都已经去见她心心念念的圣主了。
因为出自202之手的精神控制,实验体、甚至许多研究员都对她痛恨不已。连和她关系最好的401也不明白,202为什么要打乱所有阴谋阳谋,掀起这样一阵滔天巨浪。
她做得轻易,死得也很轻易。和很多研究员一样,她死于第二轮改造。
401垂下深棕色的眸,面上看不出是悲是喜。她轻轻摩挲泛黄的纸张,上面的字迹早已黯淡。
“我将赐予你纯洁的白羽,渡鸦,我可爱的孩子,去接引未归的亡灵吧。”
“——最忠诚的信徒啊,折下一枝沾着露水的玫瑰,连同自己的全部,献给主......”
“——那枝血红的玫瑰,是由沸腾着信仰的血液浇灌而成的。”
“渡鸦叛逃时,只衔走了一枝将要凋零的玫瑰......”
“......纯白渡鸦坠落在玫瑰的尖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