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
这是镜流给你判出的结果。
“嗯。”你回道。
虽说和丹枫比起来,景元作为对手弱了不少。但对方年少力沉,等结束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臂有些发酸,身体也有些疲惫。
白珩贴心地揽着你的手臂,你就和果泥一样懒懒地靠在她肩上休息。
“你不应留手。比试之中,受伤乃家常便饭,更何况是他提出的挑战。”镜流逐一道来,“不仅是最后,你在比试中也一直屡屡相让,全然当儿戏。我这剑,看来是不应借予你的。”
“但他看起来还挺开心的,最后也同样没伤我。”你道,“我们刚摸到武学的门槛,只是小小的切磋一下,要是见血了岂不得不偿失…”
镜流微微眯起眼。
并没有怒气,但也绝不算和颜。
“你怕见血。”她陈述道。
“好了好了,我们今天是出来寻宝的,又不是来探讨武学的,争这些做甚呢。”白珩打圆场道。
你不想同镜流争吵,也懒于附和,便继续作出累倒的模样,以保持沉默。
孰料白珩忽地两手穿过你的腋下,将你一整个提了起来,“妹妹陪了我们一路,就让我来把你送回去吧。如果我没记错,你是住在持明境?”
你脚下陡然一空,心里也跟着空茫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看起来纤瘦的狐人,竟然也能一下子就把你提起来了?
你真的有那么弱吗?是你每天晨练还不够用功吗?
你在自我怀疑中,被白珩抱进了星槎。
隔着窗子,镜流看你一眼。你以为她要和你坐一起,刚准备往里挪挪,就听她说:
“若不为弑而挥的剑,与枯枝无异。”
“无论是为夺取,还是为守护,均是如此。”
她这么说完,便坐到了驾驶位,只背对着你。
白珩在外头敲了敲星槎,“你怎么坐到我的位置上去了?”
“罢了吧,若再让你开,怕是要节外生枝。”
“唉,好吧,毕竟还有个小客人在这呢。”白珩服软,同你一起坐到后排。
镜流星槎开得平缓,你有点昏昏欲睡。
刚小憩一会儿,就听白珩道:“哇,好漂亮的湖啊,这是哪个洞天?”
她声音已经压低了,但无意识地晃动尾巴,扫过你的脸,把睡意都给扫没了。
你揉着眼睛望去,只见一片蓝天碧海,波光粼粼。
这已经够令人心旷神怡了,但随着星槎行进,又出现了更震撼人心的景象:
一朵朵花儿以特殊的路线植在水上,品种色彩各异,横是莲,竖是兰。粉白描形,红紫点缀。
从高空俯视,竟是铺了一幅工笔画,描绘帝弓摧木之景。
“天啊。”你不禁感叹,“哪个奇才想出来的点子。”
“我上次来还没有呢。”见你醒了,白珩也放开了声音,“镜流,你把星槎降下一点,我要好地观摩观摩,把它写进游记里!”
镜流点头,手指操控几下,改变了星槎高度。
白珩:“别偏斜,这个角度不好拉回来,会掉下去的。”
“我没偏斜。”镜流淡淡道,说出的话却是要吓死人:“星槎自己失控了。”
“什么?!”你震惊了。
白珩倒好像习以为常,嘀咕道:“怎么会这样?不是你在驾驶吗?难道只要我往星槎上一坐,就容易倒霉?”
你第一次经历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感觉自己的生命岌岌可危,八爪鱼般扒住镜流肩膀,“啊啊啊,不要啊,想想办法,救救我——”
老天啊,以后再也不旷课了,再也不看戏了,再也不跟不熟的人出去玩了——
你不断忏悔,然而脱缰野马拉不回。随着一阵天旋地转,星槎一头撞进水里,惊起一席比天水帘。
*
“哎呀,哎呀!”
一个稍显肥胖的男人用浮夸的语气嘘声叹气。
“我这上个月才开放的帝弓折木,这会儿就被你们给砸出个大洞来!”他指着那一大片被星槎压死的花儿,斥道,“就连化外民都知道绕道走,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比化外民都不如了,是吗?”
你们三个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罪魁祸首’,正湿漉漉地站在旁边挨训。
白珩挠头道:“啊哈…真的很抱歉,我们不知道这是您的领地。您先说一下多少损失,我们尽可能多地赔偿。”
听了这话,男人轻蔑一笑,“就你们这样,怕是花了一千年,也赔不起个零头。听好了,不计入培养费用,光是种子,就要这个数——”
他拿手一比,你和白珩都倒吸一口冷气。
还真赔不起。起码现在确实连零头都拿不出来。
镜流开口:“虽钱财不足,但一切事情都可任君差遣。”
男人皱眉,“你能有什么……”
“裴涟大人——”
旁边走来一个仆从,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听完后,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有些得意愉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