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察觉到有重要人物出现,系统冒头出,看了眼蹲在树下的孩子,简要说了一句:“谢和,此人外表无害却极具野心,日后有极大造化。”
雀儿想了想,说:“也是个聪明孩子,如果我有心栽培他呢?”
“不成。”系统摇头,“他心性难辨,容易入歧途。”
“好吧。”
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谢和在宫中的日子似乎比她想的要难过的多,没看错的话,他手上那份好像是昨天剩下的早点,他正把盒子搂在怀里,想用体温捂热。
梅花无风自动,连带着残雪落了许多花瓣下来,谢和如惊弓之鸟般抬头,片刻,见没有什么异常,又低头,把餐盒抱得死紧。
一只手悄然拍了下他的肩,吓坏了的谢和慌不择路地跑开,奈何身子骨不行,连人带盒摔了个狗啃泥。
雀儿自梅花树下缓缓浮现,身着桃色袄裙,柔软的丝线雕出图案繁复的梅花,细腻入微,天工巧夺,柔顺的长发被细心地盘起,编成一个圆润如玉的发髻,梅花吊坠装饰其间,美的不像真人。
坐在雪里的谢和一瞬间看痴了,久久不能缓神,看她缓步走近,这才慌忙起来,随后两腿一软,直直跪到雪地里,不敢抬头直视。
才跪了一会儿,他膝盖处的衣物已经被融化的雪浸湿,怀里的食盒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雀儿分出自己的一份给他,精致许多的盒子放到他面前,谢和口中不住地道谢,抬头一看,梅树下空空如也,哪还有神仙的身影。
只有捧在手心尚且温热的盒子才让他后知后觉地明白刚才并不是一场梦。
是神仙吗?
他呆呆看着雀儿出现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雀儿清点这仅剩两个食盒的内容,迟钝地反应过来,好像把放着最爱吃的绿豆酥的盒子给他了。
算了,以后多的是机会吃。
她不甚在意,把冒着热气的点心盖好,刚靠近冷宫,就听见里面扑通一声,沉闷的像是有人落水。
雀儿心道不好,连忙翻身从墙上跳下去,发现巴掌大点地方已经被弄的天翻地覆。
雪混着泥巴被整个刨翻,储水的缸也倒了,朱红沉重的大门被砸了几道印,无数的抓痕撕裂在下方,大多都是早些年妃嫔门留下的尖利指印,只有在更低的地方,新添了几道醒目的血痕。
她心里一个咯噔,正想进屋去寻谢归南,裙摆却被人紧紧抓住。
被雪埋了个彻底的脏团子睁着大大的眼睛,手上力道大的可怕。
他嗓音像干涸经年的河流,脱力地叫她:“雀儿...姐姐。”
雀儿迅速把人搂进怀里,把披风解下来给他捂上。
她有些气恼,正想训他,突然发现他紧攥着她的手已经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指甲外翻,皮肉都快磨的没有,难以想象他哪来的这么大的毅力非要去推那扇门。
到嘴边的说教最后还是咽了下去,雀儿把人抱进屋里,重新生了一盆炭火。
这地方连包扎的东西都没有,雀儿也不准备帮他,冷着脸,准备让他好好疼过几天。
好像知道把她惹生气了,小团子小步挪到她身边,温顺地把脸贴在她的手心。
雀儿推开。
再贴上,再推开,反复了几次,小团子终于掉了小珍珠,害怕地拉住她的手,带了些哭腔。
“别不要我。”
“我哪里不要你了?”
见不得他流泪,雀儿脸色缓了缓,擦去他脸颊的泪。
“我,我没找到你。”今天他早早的醒了,只可惜雀儿比他起的还早,见她迟迟没出现,又跑遍了冷宫,没想到还是没找着人,一时间急的冲昏了头,不过脑子就决定推开大门出去找她。
那门别说一个八岁的孩子,就是一个十八的青年都推不开。
雀儿垂着眼不说话了。
她今后,终归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