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进了营养舱,问:“去御膳房吗,快到晚饭的点了。”
她要是去的话它就先躲起来,免得犯馋。
“去啊。”经它这么一提醒雀儿倒还想起来了,“今天还有剩的绿豆糕,我去拿一些。”
这些天去的次数多了,她都已经摸出了规律,上午送去各个宫的糕点若是有剩余,则留到晚上供下人打包回去,实在没吃完的第二天就送到冷宫消耗。
雀儿今早去的时候见绿豆糕还多出几盘,现在估摸着已经复热了,正想去拿,忽的又闻道一股腻人的香味,跟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
在这逗留了许久,衣服上的味儿早已散的干干净净,奈何这味道实在太浓,混在她身上估计又沾了些。
雀儿一时有些难办,寻着源头踱步往前,才发现这股味儿正是从她隔壁的墙里散发出来的。
——秀梅宫。
雀儿仔细看那块被风雪磨损的有些难辨的扁额,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谢和就扶着青锁回来了。
原来是孙答应住的地方。
见大门打开,本来还在考虑的雀儿脚先一步跟着进去,谢和仔细把门锁上,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
院子不大,胜在该有的一点儿不少,零散物件挨个挤在里面倒多了些活人气息。
院里最显眼的地方做了个简易的小灶台,台面覆了一层冰,锅碗瓢盆杂乱地放在地上,看起来有些日子没用了。
靠近细嗅还能闻到一些药味,但不一会儿就被满屋的香味蒙蔽嗅觉,什么都闻不出来了。
香味渐浓,谢和每每闻到都有些皱眉,但经过这么些天也慢慢适应了点,倒是身后跟着的青锁反应大,难受地一直捂鼻。
房门紧锁,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青锁在外面站了会儿,开始帮忙收拾起院里的东西来,谢和从屋中端了个盆出来,血腥味又慢慢占据的鼻腔。
他把呕出来的血找了个角落倒了,往上撒了些石灰掩盖气味,青锁接过盆帮忙洗,看两人动作也不像是第一次配和了。
“这些天咳出的血少了许多,想必娘娘的病就快好了吧。”
她清洗完,好生地找了柜子放着,谢和给他找了药,心底有些郁闷。
“这些天虽然咳的血少了,但人还是没有精神。”
谈到这个顽固的病,谢和提不起劲来,“之前还能下地走走,这些天却整日躺在床上,话也不说,叫她也不应......”
看上去像活死人一样。
后一句他没敢说,现在情况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婉娘娘说这种症状都是正常的,让他不必担心。
但他就是觉得心神不宁,一颗心吊在半空,始终踏实不下来。
看来明个儿还得再去一次寒香殿。
雀儿看着那摊被埋着的血发愣。
不知是放的久了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那血色黑的不正常,锈味中仿佛还夹杂着什么味道,不过房里的味道太大,雀儿没怎么闻出来,问系统,它也摇头说不知道。
衣领上的一团已经干涸成血印,不像刚吐出来那样鲜红,这会儿也变得有些发黑,至于别的味道,好像没有。
她心底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雀儿进屋扫了一眼。
房间不似院子,里面空荡的吓人,余下只有一张放药的桌子和一把椅子。
应该是把原本屋内放着的东西移到了院中,院里看着才那么拥挤。
好好的房间空着不放东西,全挪到外面风吹日晒的,好生奇怪。
被子平铺在床上,没有随着呼吸起伏的动静,只有微弱的凸起证明里面还躺着人。
两片床幔悬在床头,重病已久的孙答应睡的安详,面容平和,不像是久病成疾的人,皮肤莹润的能与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媲美。
“好吓人,我们走吧!”
系统瞅了一眼,心跳直冲嗓子眼,这跟大白天在床上见了鬼有什么区别,怕的它躲在雀儿身后不敢出来。
雀儿也觉着诡异,越是靠近,那股香味儿越浓,仿佛又回到了在寒香殿的时候。
还未走到床边,喉间倏地冒出一股铁锈味,雀儿心道不好,忙出殿跑到了一个透风的圆门口,捂着嗓子大口呼吸。
好不容易把那股腥甜压了下去,心头却怎么也畅快不了,脑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雀儿目光没有聚焦点,片刻,她才捕捉到了刚才的猜测,迟钝道:“你说......”
“孙答应是不是已经成阴尸了?”
“......”
话落,四周寂静无声,冷风一吹,系统头皮发麻。
练阴尸之类的话它也只有在查人物资料的时候看到过,至于会练成什么样子,它也没亲眼见到过。
不过单从字面上来看,系统猜测阴尸应该是那种面容丑陋形容枯槁的活死人才对,怎么可能是那样平和安静,看起来还容光焕发的样子呢?
那香味比起婉娘娘宫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青锁与谢和看着虽然受不了这股香味,但也不像她这般排斥地要呕血,只是觉得味道过于熏人了些。
雀儿猜测,这药十有八九是婉娘娘给的,专程给一口气吊着半死不活的人用,看似是药有奇效,服用之后肉眼可见的好转,事实上,不过是练阴尸的一种手段而已。
对常人没用,对将死之人有用,那对她又会是个什么效果呢?
系统看她表情格外凝重,学着她宽慰道:“静观其变吧宿主,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