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到“全晨”这个久违的名字,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忘了北吴还不知道在陈荃身上发生的事。
于夏轻飘飘看他一眼,用轻飘飘的声音说道:“我们大钟人才辈出,每个人都能有表现的机会。怎么能逮着同一直羊一直薅呢?”
其余几人忍住笑,这乌其耶不就是北吴的那只羊?第一场就上来,看他这么自信的模样,后面几场是不会让给其他人的。
乌其耶不怒反笑:“那他好歹也立下军功,升一个小将军不过分吧,怎么我没有在坐席上看到他?还是说,他根本没资格来,只能派你们这些技艺不精的人。”
乌其耶一句话让气氛瞬间冷下来,刘书扯起笑脸:“对付你们,让我们这些技艺不精的人上场就够了,还不需要出动三番两次胜过你的人。”
不愧是神射手,说的话正中靶心,乌其耶反被噎住。北吴的四人终于挑好了,轮到大钟五人。
乌雅缇来到乌其耶身边,与众人擦肩而过。她看着自己哥哥僵硬的脸色,疑惑看向几人的背影,问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箭术这一块,我们北吴比大钟擅长得多,一定不能输。”
大钟的几人很快挑好弓箭,十个人按照不同国家交错,纷纷站到靶子前,距离靶子大约三十丈。
“皇子们平常训练有这么远吗?”于夏在冷风中僵着一张脸,之前在书院练习考试的距离都是二十一丈。二十一丈已经是个不小的难度,这一下多了七丈,自己速成的内力,好像对这么远看不清的靶子无效。
他叹气,其余人表情也不好。谁也不知道靶子会摆到那么远的位置,本来自信百发百中的,现在自信全无。
黄司才对所有人解释,因为大家的箭术都很厉害,一般的距离想必都能射出好距离,但这样就不容易有区分。所以为了能更好区分每个人的实力,多加了这七丈。
“百步穿杨也不过如此。”刘书呼气,他是第一个。从背后的三十支箭矢中掏出一支,拉开弓瞄准。
剩余九人看着他,不知道第一位能打头阵,射出怎样的成绩。
于夏眉头紧锁:“百步穿杨比这还远,但这世间有几个人能做到?大部分人连三十丈远的靶子都看不清,遑论能不能射中了。不脱靶,就是好成绩。”
“你可以吗?”高远随口问陈荃,他觉得这个距离是太长了一些,反正他不行。
陈荃认真看着刘书的动作,眼神都没转动,回答道:“我可以。”别人看不清的靶子她能看得一清二楚,这对她不是问题。不过她记得刘书在军营士兵随意的比赛中,每次都能精准射中,并且力道很足。稍微多了一些距离,凭借拉弓的记忆,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羽兰对陈荃这种用淡淡的语气说出的却是毫不谦虚的话有一种不服气,她阴阳怪气:“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去啊,不是说北吴人擅长骑射吗,这个距离那么远,想想都是我们占下风吧。你既然这么自信,怎么不去?难道你想让大钟输?还是根本无所谓。”
羽兰一番话占尽上风,陈荃收回放在刘书上的视线,对上羽兰高傲的目光,语气清冷:“首先,我相信我的战友们,我相信他们不会输给北吴,难道公主不相信我们大钟的将士吗?第二,北吴人擅长骑射,但他们一般是悄悄靠近猎物,再快速射中,距离没有这么远。第三,我体力比不上男子,后面或许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不能保证射出三十支箭之后还能保持体力对付北吴人。”
陈荃只是冷静地道出实情,但羽兰被那句“不相信”的话刺中心虚的部分。她没想到陈荃会用相同的反问来反驳自己,以及……
“我身为公主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我的潜意识里认为我们没有赢的胜算吗?不,我要相信大钟的士兵!”羽兰脑子里充斥着对自己的怀疑与对将士的愧疚,默默退到一旁。
刘书在调整了很多次姿势后,松手放箭。
“正中靶心!计十分!”站在侧边的几位宫人与北吴的侍从上去察看,计分的宫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刘书原本悬着的心落下来,舒了一口气,脸上挂上安心的笑容。
皇上很高兴,没想到自己的臣子竟然能在这么远的距离第一个射中靶心,他让黄司才记下来,无论结果如何,刘书都有赏。
下一位是乌雅缇,她按捺不住那一颗想与大钟一争高下的心,选择成为北吴第一位比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