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停车场,商商忽然挽住龙少的手肘,“可能刚才开会的房间空气不好,我有些头晕。”
龙少体贴地问,“那要不改天再吃饭?我先送你回去?”
“那倒不用......”商商微微仰起脸,透露几分柔弱,“你说那间餐厅好味道,我想去试试看。”
“那你别开车了!”龙少将商商扶去自己的车停着的方向,“就坐我的车去吧,等吃完饭我再叫我司机把你的车开回去给你!”
商商随龙少上了车,开出停车场之前的坡道处有个摄像头,能正对着车前窗的方向清晰地捕捉每辆车的乘客,坐在副驾上的她捋了下头发,对着那镜头笑了笑。
被搅坏了心情,孙盈盈不想再待在办公室,叫助理开车送她回住处。
“但是下午还有议题会需要你参加!”助理提醒。
“你就不能告诉他们我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吗!”孙盈盈不耐烦地吼。
助理唯有收好东西陪她下停车场,原本耷着头走路,突然视野中瞄见一片红,抬头确认了一下,接着慌忙想将跟在后面的孙盈盈拉走。
谁知已经晚了,孙盈盈已经看见了,又是那辆红色超跑,挂着她钟意却没能得到的车牌。
“怎么它又在这里!到底是谁驾驶的!”她冲过去对着车吼。
刹那间,她反应了过来,眼里藏着恨,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念道,“原来是那个姓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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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宋棺刚从工厂回来,累得浑身是汗,裤脚上沾满白灰。
他走到合欢巷背后的粥铺吃宵夜,遇到同样刚刚收工的打斋王。
“王叔!”他唤,“一齐坐啦!”
“这样晚了还有人要打斋啊?”一边喝着猪骨粥,宋棺一边问。
“是啊!近来生意倒不错!你呢,听讲这一个月也做了不少单吧!”王叔问。
“好过前几个月,算是不错吧。”
王叔笑了笑,“也就我们差不多同行的人遇见了,彼此之间才能说一句好生意,其他行业的如果听到,还以为我们是在诅咒,咒多些人死!”
宋棺也跟着笑,“所以有时见到钱入账,我的心情也有点复杂,毕竟不是卖给活人享受的。”
接着他拍了拍王叔的肩膀,“你都一把年纪啦,上次我见你那个徒弟打斋都不错啊,出得师了,你打算几时退休?”
“还早!”王叔苦笑,“我刚刚抱孙,还想多为我孙儿攒点本钱,叫他长大了不必像我这样吃苦!”
“恭喜噢!”
“哎!真是又喜又忧,盼来一个孙儿当然高兴,但我女儿现在比以前抱怨得更厉害了,说怕我做这行,会把晦气带给孙儿,影响他成长!”
“可能是怕你辛苦,知道劝不动才以孙儿做借口的嘛!”宋棺劝着。
“就昨天都还吵了一场!”王叔叹着气说,“昨天我接了一单,不是寻常葬礼,是请我去为一场冥誕打斋!我去了才发现,原来是让一个活人,同一个睡在棺材里的假人冥婚!”
“被我女儿知道了,追着我怨,说平时去葬礼打斋就够晦气啦!冥婚噢,有活人在场,煞气更重!”
“现在还兴冥婚吗?我还从没见过。”宋棺听得吃惊。
“当时整个场面诡异得不得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起鸡皮疙瘩!”王叔吞下一块烧肉,“昨天还有围观群众在场,你要是好奇,可以找新闻来看,应该有人拍到。”
正说着,夜宵铺顶上架着的老式电视播起夜间新闻,荃湾一处私人住宅区的花园被布置成冥婚现场,美艳的新娘穿着素雅的婚纱躺在棺木里面,新郎手捧着白花走上地毯。
“唉!就是这个!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一场!”王叔喊道。
宋棺却被画面上角落里的棺木吸引视线,它身上的纹理雕刻对他来讲再熟悉不过,是他卖给商商的。
忽然间,屏幕上有了火光,是那具棺木被放火烧了。
那假人新娘就睡在棺木里接受着炙烫的火烤,神情不改,始终安详。
宋棺记起徐叙说过的,“买来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