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们电视城不打断做我的专访,否则不论是谁的过失都好,我既然过来了,就现在聊,你该不是以为只有你忙吧?”
孙盈盈暗暗地叹了口气,她是真的疲累,而此刻对面的人是显然的难应付。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终于,孙盈盈忍不住说,“我采访过的名人有很多,同他们相比,你的履历......应该说还太单调了?”
“你觉得采访我浪费时间?”商商单刀直入地问。
孙盈盈流露出未置可否的笑容。
“我过来的路上,听到有人议论你这个主播水平不够,看来是真的呢!就是不知道与管理层取向不同的主播,到底可以做多久呢。”
至从这个女人凭空出现,孙盈盈就感觉全世界都无端地与她为敌,事事不顺。
宿醉带来的头痛此时达到顶峰,令她丝毫不愿再同商商周旋下去,往后靠去了椅背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商商。
“你为什么接受邀请?”都静默了一阵之后,孙盈盈问。
“我听说你还在澳门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电视节目和杂志想与你合作,你都拒绝了。这一次,你为什么答应?”
商商故作思考,“......因为看重电视城的声誉?”她似乎自己都觉得这个答案敷衍。
“还是因为你看重的是龙少的身份?”孙盈盈又问,“你想借这个专访与龙少攀上关系?”
商商笑了出来,“听你这样问,好像真正想攀关系的是你。”
“你不觉得尴尬吗?”商商笑得愈发高傲了。
孙盈盈以为她是在说,她们二人同时在龙少身边萦绕。
谁知商商等了等又问,“到时采访的时候,你也叫Michelle我也叫Michelle,观众会不会分不清?”
—
礼拜天的清晨,碎金色的阳光才刚刚在街道上铺洒,徐叙开着车载商商去到一间天主教堂对街,不时有相伴的夫妻,或是一整家人,温文有礼地与站在教堂门口的修女致意,而后缓慢有序地走进去。
“我想了很多办法,但看来,不经过原本的会员引领,即使身世再出众,他们教堂还是不收。”徐叙说。
“无需内疚,”商商淡淡地应,“这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方式,要靠这样的运作方式才能形成密不透风的关系网。”
“可是,这样你一阵过去的时候也还是会撞板,虽说是有甄先生的介绍信,但毕竟还缺一个香港的引领人。”
“那也只有试试......”商商话没说完,突然注意到等着入教堂的队伍当中,有位她近来十分熟悉的身影,便笑着告诉徐叙,“或许有办法。”
今天过来参加其他家族新生儿的洗礼,是宋棺与大哥三年以来第一次同时随父母出现在社交场合。
昨晚才刚为客人守灵了一夜,早起的宋棺哈欠不断,麻木又疲累地跟在阿妈身后。
“那小Baby真是太可怜了,才得两个月大,就要来经历这么繁琐漫长的仪式!有这个时间奶都可以饮多一杯......”
“嘘!”阿妈回头喝他,再转过身去温和地笑着与修女打招呼。
“阿禮,好久不见了!”修女站着仿若一尊石像,嘴角微笑着的弧度像是画出来的,从宋棺认识她开始,多年如一日。
“Sister Mae!”宋棺堆出假笑,“好久不见!”
“虽然你不常来,但主一直注视着你。”修女说。
宋棺皮笑肉不笑地谢过,接了她手里的册子便溜进教堂。
他从来不喜欢这类活动,可这在宋家是不容挑战的必要社交之一,经营棺材铺之后他便有借口不来了。
教堂经过几十年风雨洗礼,已经显出残旧的模样,但这时一排排坐着的教徒却穿得一个比一个华贵,甚至可以说是越低调越华贵。
宋棺越是困,就越是情不自禁地抖腿,这能勉强帮他保持清醒,阿妈将手摁去了他膝头上,“注意仪态!”
他于是更焦急了,他知道这间教堂的洗礼仪式通常都由神父Joe做见证,可等到现在还不见他出现。
Sister Mae挡在教堂入口招着手,好一阵之后宋棺才意识到,她原来是在叫他过去。
“怎么了?”宋棺疾步走过去问。
忽然一只手轻轻挽去了他臂膀上,再熟练地往下滑进了他手掌里,与他十指交扣。
那人声音懒懒柔柔地,脸上笑意盈盈,“Honey,怎么不等我就先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