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走出不远,商商叫住了他,“为什么你身上在发光?”
宋棺经她提醒才发觉,自己正站在阴影之下,身上犹如被萤火虫围绕,点点发光。
“哦......我去过骨场,我是指起骨的骨场......今日有客人出棺。”
“你不是只卖棺木吗?还帮客人起骨?”
“我同你一样,会尽量实现客人死后的愿望,但与你不同的是,我不会以伤害其他人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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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诗慧闲暇的间隙无意识地走去窗边透气,目光落在对面的商铺上,那铺头总是歇几日才开一日,不明白那老板娘为何要将铺开在租金昂贵的和鸣街。
是为揽客吗?听说普通客人付不起那老板娘收的佣金。
是为宣传吗?围绕那老板娘的各种争议已经够多了。
这样随意地猜想着,忽然身后有人轻轻敲门,那间铺的老板娘过来了。
“有何贵干?”诗慧坐下来问。
“我想你帮我请一个人,陪我去赴一场会面。”商商说。
“......什么人?”
“我听说和鸣街有一位专帮人看风水的。”
“陈吉士?你可以自己找他啊,虽然他收得有些贵,但对于你来讲不是什么问题。”
“我想请你帮我确认,他的业务能力够熟练,足以应付得了我即将要带他一齐去的场景。”
“他如果算得不准,就不会这么多年能在和鸣街开铺啦!至于是不是应付得了......要看是什么场景。”
“我要带他去教堂,需要他帮神父算运程。”
“......神父信这类玄学吗?”
“这位神父有其他信仰。”
“信......”诗慧试图去猜。
“信钱,和权。”商商答她。
“......所以你现在是想请陈吉士去教堂,帮一位并不信教的神父算命?”
“准确来讲,是通知那位神父,他大限将至,运势只会越来越差。”
尽管脑中有无数个问号盘旋,诗慧还是决定先问她已经好奇了很久的,“你为什么总认为我会帮你?”
商商的眼神晃了一下,“我没有认为你一定会帮我,我只是信你。”
“为什么?你我不过是互换姓名的相识,你为何信我。”
“你不止一次,提醒来这里买婚纱的准新娘再慎重考虑一下,她们的未婚夫或许不值得被托付终生。你不是那种为了金钱可以放弃原则的人,而且看人很准,所以我信你。”
诗慧不得不承认,商商的眼神比起她的语言更有说服力。
“所以这位神父......又是对某一位即将离世的人犯下了什么不可原谅的弥天大错吗?”
商商摇摇头,“不是一位,是一群。他将一群天真无辜、天资优秀的孩童从家人身边带走,以邪恶残忍的方式再驯化,然后卖给想要收养资优儿童的夫妇。”
诗慧愣了许久才说,“那我想,以吉士的脾性,他到时一定会说,‘稚子何辜,如此恶人必遭天谴!’”
她已经拿出手机拨给陈吉士,说有单生意要介绍给他。
商商静静地听她讲完,就从椅子上起身,嘴上没说,姿态神情却都是在道谢。
诗慧看着她的背影问她,“如果那个人真有你说的那样邪恶,你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对吗?”
“我会尽我所能,但我无法保证。”
“因为这类人......过分强大?”
商商叹息了一声,回过身来与她对视,“因为有时我们不得不承认,再邪恶的人也有他的运气,这或许是你我都揣摩不透的神的旨意。”
诗慧也无奈地笑了笑,“那我们就且看看,吉士算出来的他的命数,是不是真的就快走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