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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捱了整一夜未睡,宋太太眼下的皮肤发青。
她日日操持着这个一直没有完全认可过她的家,困了累了都不敢松懈。
终于哄得宋思敏睡下,宋棺陪阿妈回房,又听她说,“哎!也难怪思敏这么伤心!有谁希望自己阿爸在自己生日这天不但不为自己庆祝,还去悼念一个已经死去的私生女。”
“今天是家姐生日吗?我怎么记得是下个月?”
“就是因为她的生日刚好与那私生女的死忌撞上,思敏不想自己每年生日都要见到阿爸挂念的都是另外一个女儿,干脆将自己的生日改了,叫所有人都迟一个月再帮她庆祝。”
“但是,改了有什么用啊,心里还不是会计较!现在啊,是每年有两个日子令思敏伤心难过,一个是今天,一个是下个月的假生日。每年这两天她都一定会喝到烂醉才肯回来!”
“这么巧......”
“嗯?什么巧?”阿妈问。
“哦!没什么!是我碰巧认识一对长辈夫妇,他们的亲生女的忌日也是今天......也是车祸去世的......”
“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阿妈总是心软,体谅世上每一个,“那心里一定比刀割还痛!你是晚辈,有空要多关心两位长辈啊!”
“知了。”
见阿妈累得腰骨都站不直了,宋棺揽着她坐下,“不如等明年,就由我过去澳门帮你去办那些仪式吧?反正我都是行内人,行事方便点,免得你这么操劳!”
“千万别!”阿妈紧张地侧过脸看他,“这件事你阿爸从来都不放心交给其他人!再讲啦,是你阿爸亏欠这个女儿,如果不是因为怕被记者拍到了会扯出一堆麻烦旧事,你阿爸肯定是想自己亲自过去处理的!”
“他去不了,那我这个做老婆的,自然应当帮他分担。事情交给你,关系上就又隔了一层,那细佬女在天之灵,恐怕都会伤心!”
“放心啦!”阿妈拍拍他的手背,“阿妈会当心身体的!反而是你......阿妈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应承我要好好考虑,尽快给阿妈一个答复,知道吗?”
她是指关铺进宋氏企业工作的事,宋棺只好点点头。
徐叙送商商回铺头,见桌上一张邀请卡,便替她拆了来看。
不禁笑了,“是团结大会的。”
商商瞥了一眼,“是怀安的主意吗?竟还会邀请我同你。”
徐叙又笑,“你听说了?”
商商语气平平淡淡,“听说什么?和鸣街的人在背后给我同你取花名的事?”
徐叙笑而不语。
“说我是催命大师,我的工作是在加速那些客户的死亡;而你就是刽子手,黑面无情。”
“花名取来不就是想让本人听到!我又怎会不知道。”
“挺琅琅上口啊,催命师同刽子手。”徐叙自嘲起来。
见商商这一路上回来的神情,知道她一直没放下在寺庙的意外发现。
宽慰说,“宋思禮应该只是因为知道你供奉了两盏长明灯,就顺着去查背后的故事,知道日子是今天而已。以他的职业,有心去查不难发现的。”
“我知道。”商商的态度依旧冷淡,“前段时间他一直旁敲侧击想打听我的身体状况,我估计他连我幼年做过换肾手术都已经查到。我同养父母之间的关系,包括那个无名骨灰坛,他应该都已经知晓当中的关联。”
“毕竟他对你的好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徐叙说,“至于宋思言才是当年真正的肇事司机这一点,他应该是不知道的。你不必太忧虑。”
商商这才紧了下眉头,“我没有忧虑这个。连你都是最近才刚刚查到,他当然还不知道。我是在想其他的。”
“当年我养父母一直向警方说,商葶一定是被其他人强行带上车的。因为商葶向来很听话,陌生人的车她一定不会上去。但是在车祸现场,她是因为两辆车相撞,而她是坐在副驾驶出事的。”
“撞车之后,对方司机还留在现场,她坐的那辆车的司机却已经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