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表情太过空白，太过熟悉，早在太久太久之前，在一切的故事开始之前，她就已经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表情了。

那些被迫失去归宿的人，那些骤然失去前进方向的人，那些饥不果腹流离失所的人……她跟着师父四处游学时曾见过不少，在命运的苦难向他们倾泻后，他们的脸上挂着的都是这样一幅表情。

夏寻记得她曾遇到过的每一张人的脸，她也记得后来在别人口中变成谈资的那些人的结局，被无常命运所捉弄的他们，最后殊途同归，无一不是走向了毁灭的道路——不是毁灭自己，就是毁灭他人。

季羽的身份不仅仅只有星焰谷的少谷主，即将继位的谷主，极具天分的炼丹师……

他同样也是她的朋友。

于情于理，她也不愿意让季羽走向那条毁灭的道路。

他不该走到那里。

不仅仅是他，还有那些早已埋葬火海的一个个生灵，他们本不该落得这样结局。

结界在崩塌，防护在溃散，可在终末到来前，他们不应该迎来这样的结局。

灵已经做了很多很多，他们为了活着也做了很多很多。

付出过的努力就该得到回报，递出去的筹码就该收获成果。

她一直所希望的，她一直所期待的，她一直所坚信的，她一直所努力的，正是这样一个由理想大道所构建搭筑起的美好王国。

它不该摇摇欲坠，它不该只是水中月，镜中花，它该落地的。

它总会落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