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络桓道:老大,你是我们最强的大哥,从小到大,我经常藏在你身后躲风避雨。这次也麻烦你了。老大,这一回是真的再见了,保重。
居十方看着储存罐里的越祈又看了看在自己身边这个,好奇道:两个小越……感觉好奇怪……
明绣插道:睡着的这个,看着还更聪明一些。
越祈道:不会啊。我刚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好多事都是这三年里才学的,肯定是我比她聪明啊。
闲卿轻笑道:小越很厉害啊,短短三年,就学会了这么多。
越祈得意道:嗯!
越今朝道:你还真得意起来了……
这时候扁络桓回来了。越今朝看着赶来的扁络桓道:把信交给他了?
扁络桓点点头道:明姑娘,还请你帮忙打开无垢,我们要进入泉脉,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明绣道:下一个目的地?
闲卿道:今朝,你若是仍不愿透露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我亦是无所谓。
越今朝道:我们要去龙潭。
闲卿道:龙潭……
扁络桓道:不错……去制造一个能代替我和祈共鸣的人。
葛清霏道:祈身上还施有秘术,令她必须听从小桓的命令,也只有小桓才能让她完全发挥力量。检查之后,我们发现你竟也能与祈的力量共鸣,而且共鸣度更超过小桓,照理说,这绝不可能。
明绣道:莫非你....
朔漩道:嬴旭危,他们都已经进入雾魂了,钥环呢?
葛清霏对临渊道:劳将军久候了。九泉钥环只能由上一任守护交给下任,或是在持有者死后由钥环自行择主。还请二位送我们离开,届时我自会交出钥环。
朔漩道:好像我们会说话不算话似的。
葛清霏看了看朔漩,嘴角一翘转头对临渊道:临渊将军,柷敔此次借机强要热海钥环,你我双方的盟约关系,依你之见该如何才能维持?
临渊道:两位统领,此次一别之后,我们双方便各凭本事吧。此外,两位统领以为,君上为何急欲获得热海?
朔漩喝道:临渊,你要说什么!
临渊转头正色道:丫头,不要插话。
临渊道:君上身为鲲,原本应在鹏化飞升之际,留下新一代鲲的卵,随后化为虚无。但君上近来似乎有意寻求不死之法......
朔漩阻止道:临渊!
嬴旭危:……
临渊道:我言尽于此,之后再见,或许就是你我的生死之战了吧。
葛清霏道:……多谢。
嬴旭危深深看了眼临渊,眼中精芒爆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葛清霏摸不准赢旭危的心思,于是提醒道:大哥?
嬴旭危收回目光,闭上眼沉默片刻后道:事关重大,我不放心老三他们。
龙潭,归墟
扁络桓道:归墟,世间所有记忆最终流入之处……再惊心动魄、缠绵悱恻的记忆,在这归墟中,都不过如同最寻常的流水一般……
越祈却突然道:咦?
越今朝道:怎么了?
越祈道:我记得上回来这里时,这个角上缺了一块,可是现在这角好好的。
闲卿道:看来这三年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来过龙潭。
扁络桓道:那是老大取走的。
明绣道:你们取这龙角所为何用?
扁络桓理所当然道:伪造热海钥环啊。
众人都面面相觑
扁络桓看众人疑惑不急,于是道:真的钥环在你们的朋友洛昭言手上,不是吗?
闲卿道:……你们与洛埋名究竟是何关系?
扁络桓轻描淡写道:棋友。转头看了看越祈,微笑道:祈,你为什么对这龙骨这么在意?
越祈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对它有种奇怪的感觉……
扁络桓道:太古之时,神农疏通泉脉,后又以神力封印九泉,历经千万年,神农之力慢慢成了九泉的一部分。鲲在鹏化之时会吸收雾魂之力,神农之力也随之进入鲲的血脉之中,承继柷敔血脉的祈身上自然也有。九泉钥环为神农所制,其上残存神农之力。柷敔能感应到九泉钥环,实则是她血脉中的神农之力与钥环上的神力感应所制。这龙骨便是当初神农制作龙潭钥环所用的基质,连柷敔都被它上面残余的神力所迷惑,更何况是祈了。
越今朝道:……你们把伪造的热海钥环交给柷敔,想做什么?
扁络桓道:此事说来话长,详情你们还是等回去之后再问老大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归墟
居十方道:奇怪,这次那个归墟界督怎么没出来?
闲卿打趣道:怎么?你还想再被她困进记忆迷宫里?快去开机关吧。
越今朝道:宿何?你在吗?
扁络桓道:阿嚏!阿嚏!
越祈道:啊,你打喷嚏了,有人在想你。
扁络桓道:是吗……阿嚏!
宿何道:怪哉……尔等何人?为何知吾名讳?为何吾在记忆之流中寻不到尔等的记忆?
越今朝道:我们是从三年后来的。
宿何道:三年后……吾要从汝之记忆中寻找讯息。
片刻后
宿何看了看扁络桓道:吾已知晓汝等身份与来意。吾无法创造,只能交换。汝的存在将作为代价彻底消失,无人会再记得你,即便是吾亦不例外。汝可已准备完全?
扁络桓:老实说,没有。我曾经被人尝试遗忘过,当时那种恐惧和绝望,即便时隔多年,回想起来依旧有种窒息之感。如今,老大,二姐,小媛……我所珍惜的人都会忘记我,再用多少时间去准备,我都无法真正接受这件事。可是,只有我才能交换出越今朝,不是吗?
宿何道:与祈共鸣之印记铭刻于汝魂魄之上,此本非生命所有之物,非吾所能创造。汝既已有觉悟,便上前来。
闲卿看着扁络桓,不言不语,但心中不免唏嘘:……会为了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人而牺牲,人类啊……
越今朝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越今朝扁络桓本就是一个人,现在…另一个自己就要消失了。
居十方道:如果是我站在他那个位置,我也会换的。
明绣却想起当时顾寒江的不顾一切和居十方的懦弱不前,于是冷笑一声道:哦?呵……
越祈看着扁络桓道:你在哭吗?
扁络桓道:好歹让我最后再帅气一下啊。对了,越今朝,我还要送“新生的你”一个礼物。
越今朝道:什么?
扁络桓道:我想,我知道你左眼看见的是什么了。我暗中监视你和祈许久,你们所经历种种,我大多看在眼内。
越今朝看着扁络桓,突然心中不是滋味,不知怎么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只得郑重道:扁络桓!再见。
扁络桓道:当年父亲因病早逝,娘亲因我的拖累,日日在困苦中挣扎,很快也积劳成疾,性情也日渐暴戾。有的夜晚,他因白日的辛劳而疲惫不堪,却又因病痛缠着无法入眠。便会骂我是个累赘,说真希望不曾生下我。她曾经试图遗弃我,将我锁在屋子里,自己离开了。我哭喊了一天一夜,无人回应,真觉得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般。不过娘终究是回来了,虽然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我不停的哭。之后,娘还是像平日一样出去工作,夜晚回来后,继续咒骂我是个累赘。而从那天起,我就失声了,大概又过了半年,她终于支撑不住了,临走前,娘又骂了我半日,后来忽然不再说话。我凑到床前去看,娘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看着我不停流泪,最后对我说了一句“小桓,对不起”。当年大统领问我名字,我说,我叫越今朝,意为越过今日,一切重新开始。大统领说,抛弃过去,只有先学会面对,才能真正越过。
扁络桓道:后会无期,越今朝。你的名字叫越今朝。
扁络桓终于,永远的消失了,时间之流抹去了他在这个世上的一切。众人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想要得到,必先要失去。
越今朝解下了眼罩,那只黄色金属质感的眸子正熠熠生辉。
越祈道:今朝你干嘛摘眼罩啊,你眼睛会难受的。
越今朝道:以后,应该不会再需要它了。
宿何道:方才,吾依许愿者之意愿,将其部分记忆封入新生者左眼之内。汝等自三年后而来,在此三年间,许愿者的记忆依旧存在,待汝等回归所属时空,龙潭将收取代价。届时,新生者将无法再“看见”记忆,他的左眼除瞳色外,再与常人无异。
越祈道:哦……他帮了我们好多。众人转身离去时,越今朝顿了顿,回头对宿何道:大神,我有一个想问你。三年后,我们再次见面时您曾经说,我不久就会死去……
众人离开后,却是那归墟界督现身对宿何道:难得今日有这许多人类进入归墟,可其心中虽有阴影,却都意志坚定令我无隙可乘,可恶……
归墟界督:人类之中,软弱者总千万倍于坚强者,千年万年,我总能遇见称心的玩具,呵呵呵~
宿何道:行者已行至终点,天轨将弭平归墟之中的乱流……以君之身,偿君之愿……
越今朝晚一步跳出龙潭归墟后对众人道:快走吧,我们还要带他们去乌岩村,让衡道众和禺族找到他们。等我们回到三年后……扁络桓就真正消失了……
葛清霏道:“热海钥环”已照计划送到了朔漩手上。
绮里小媛道:二姐,你可回来了。你们干嘛去了?又不带上我!还有,三哥什么时候走的?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有好多想要他带的礼物没说呢,真是的,我不喜欢他了。
葛清霏:……
绮里小媛道:二姐,你们干嘛都不肯告诉我三哥到底要去哪啊?是不是那个地方特别远,他要去特别久?
葛清霏转过头,眺望那远山萧索道:如果……小桓再也不回来了……
绮里小媛急道:三哥要去很危险的地方?他都受伤了!二姐,三哥到底去哪了?我要去保护他啊!
葛清霏道:怎么可能。你觉得我和大哥都不在乎小桓的安危吗?他就是去治伤的,等他回来,你就能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小桓了。
绮里小媛道:真的?
葛清霏道:当然。
绮里小媛道:哼,害我白白担心。等三哥回来,我一定要他编一百个蝴蝶给我,每一个都要长得不一样!
葛清霏脑海闪过一片片关于扁络桓过往种种的片段,眼睛一红摸了摸小媛的头,柔声道:你想愁死他啊。
绮里小媛道:对啊!二姐,怎么了?眼睛难受?
葛清霏道:是啊,进了颗好大的沙子……眼睛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