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尊”
“师尊醒醒啊!”
“醒醒啊!师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偷懒呢?”
好吵……好吵……
宋寻被一阵嬉笑声从昏迷中唤醒,睁开眼只见一眼前是白蒙蒙的雾气,薄薄的笼在面前人的脸上——面前竟是一个孩童。
一个身着白色修士服饰的小男孩,他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一脸笑嘻嘻看着自己的孩子有些懵。
只见这个孩子眼前扎着一条白色绢布,挡住了双眼,小孩见他醒了灵巧的从他身上翻身而下,围着他鸟雀一般叽叽喳喳。
“师尊师尊,你刚刚和我们讲的离海真的存在吗?可四海八荒我们都听说过,为什么独独没有听过此海啊?是因为它很小吗?是因为知道它的人很少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不可为人道也的原因啊?”
“师尊……?”
“师尊你是不是嫌弃我话多啊?”
“我……不是”宋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小男孩开心的扬起小脸凑过来,伸出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委委屈屈的开口。
“师尊,师尊我听说师兄在后山发现了一株大槐树,现在花开一树,白白的,香香的好看极了!可是师哥说那里的山石太陡峭就连他都差点摔下去……我不敢去”,小孩白白嫩嫩的小脸一皱,又抓了抓他的衣角,“师尊——”
宋寻心最软,一看小孩求情更是不好拒绝,于是被小男孩欢天喜地的拉着就往后山去。
小男孩虽然眼盲但脚步十分敏捷,带着他左拐右绕绕了半天,小男孩愉快的吹着口哨,调子就和他的脚步一样欢快,宋寻一时神往,开口询问,“这个曲子很好听,叫什么名字啊?”
“师尊你忘啦,这是我娘亲给我和哥哥儿时经常哼唱的摇篮曲,可能是娘亲随口唱的就没有名字,您之前说这么好的曲子没有名字可惜了,就以我和哥哥的名加在一起成为‘槐桐’,您不记得了吗?我还觉得您起的这个名字特别好,之前每次唱这首歌都会有立于树下乘凉的爽朗。”
小男孩见他一直没有反应突然蹦到他面前,一脸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师尊,你不会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吧?师尊你是不是中邪了?”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宋寻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反正只有两个字索性一蒙 “为师自然记得,你是阿槐。”
小男孩似乎是满意了,又拉着他蹦蹦跳跳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继续和他说,“师尊你怎么今天这么喜欢逗我,不过等一下到了那里师尊可不能和我开玩笑,那片以往师兄和哥哥都不让我过去,我对哪儿的路不熟,等下可要靠师尊带我过去。”
宋寻应下,两人没走几步男孩就在一处石碑处停住了,宋寻抬头一看,果然前面道路不寺刚才平摊宽敞,都是石块层层叠叠累积成的小路,似乎平时走的人不多,不少石块上都长出了青绿色的苔藓。
宋寻本想搀扶着少年向前,但少年却格外独立,只要自己在前面走,声称只要师尊走到哪儿,他下一步就能跟上。
起初宋寻对他的话并不完全相信,但想到他刚才一路蹦跳嬉闹也并无不便只好试一试,没想到刚走两步,回头一看男孩竟真的稳稳站在自己刚踏过的那块砖石上,分毫不差!
再试几步也是一样,宋寻终于稍稍放心,仍是放慢脚步走着。
山间小路盘盘曲曲,加上山石覆盖遮掩绿植浓密,每走几步就是另一番天地,没出一会儿宋寻就在对面的山壁上看见一棵歪靠在岩壁上的大槐树,此时正值花季一树芬芳。
眼盲之人的嗅觉也相对常人灵敏,他也发现了那棵槐树,此时一阵山风刮过,一串槐花被吹下,刚好落在男孩脚边。
他伸手在地上细细摸索,拾起那串洁白的槐花,灿烂的对他笑,“快看,师尊我摘到了槐花!”
说着拉起宋寻的手,把小小的花仔细放在他手心。
宋寻心中杂陈,垂眸看着掌心的小花,就听见似乎有人在唤他,一抬头只见刚才的小男孩竟瞬间长成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
少年依旧是眼前蒙着白色的绢布,长长的绑带在如瀑黑发中显得格外素雅,少年身法凌厉,随手拔出身佩长剑挽出一个剑花,收剑之时槐花纷纷扬扬如雪白的香雪簌簌而下。
少年冲他回头一笑,“师尊快看!”
但似乎刚才唤他的声音不是这个,宋寻一个恍惚,眼前又被层层白雾笼罩,眼前少年洁白的绢布下两眼处竟冒出汩汩鲜血!
“……师……尊”
少年张口,竟是吐出一股血水,而他的舌头竟被生生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