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万福金安!”
没人出声,周雪安一直半蹲着。
直到周雪安身子轻微的颤了一下,宋襄才慵懒出声:“起来吧。”
周雪安却摇摇头,砰嗵一下跪在地上:“臣女有罪,臣女不敢起!”
“哦,说来听听。”
“上次公主办的宴,因臣女的缘故被迫停止,臣女心中实在有愧,臣女今日特登门道歉。”
宋襄望着她的低姿态,眼里闪过嘲讽,可说出口的话却异常和煦:“一点小事罢了,周姐姐无需挂怀。”
宋襄走过去,搀着周雪安的手臂将人扶起:“周姐姐快起来,你若再跪下去,谢表哥该恼本宫了。”
周雪安身子身子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被宋襄拉着坐在榻上。
一旁的婢女过来奉茶,周雪安摩挲着茶杯,脸上透着哀愁之色。
宋襄瞥见,遂出声:“周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公主可莫要再打趣臣女了,如今,谢表哥和多鱼已然定了亲,择日他们二人就要成亲了。”
宋襄眼里毫无惊讶之色,但出口的语气却彷佛很吃惊:“怎么会?和谢表哥定亲的人不是周姐姐你吗?”
“啊!”宋襄似想到什么,语气一惊,“难道是周姐姐的那位二妹妹......”
话没说完,可内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宋襄接着道:“周姐姐,你也莫要伤心,现如今,你可要保重自己。”
“周姐姐,说句不该说的,你身上没有流着周大人他们的血液,你身上淌着的是一个卑贱、奸恶之人的血液,与周大人他们始终是隔了一层的,你凡事要多为自己考虑些。”
周雪安本来只是做戏般的红了一点眼圈,此时,听完完宋襄说的话,眼圈瞬间通红,她努力藏着难堪的神色,艰难的道:“公主的话,雪安会记在心里的。”
宋襄满意的弯唇:“周姐姐能将本宫的话记在心里就好。”
“有时我是真羡慕多鱼的洒脱,自她和谢表哥的亲事定了后,她就时常往谢府跑,常常与谢表哥见面。”
“哦,是吗?”宋襄不以为然。
“嗯,不止这样,谢表哥还亲自教多鱼读书,他们二人现在当真是应了那句,红袖添香、举案齐眉的话了。”
宋襄根本没将周雪安说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二人既已定了亲,如此这般,也是说的过去的。”
“倒是周姐姐你千万要想开些,可莫要因这些事而感到难过。”
周雪安忽然一笑:“公主为臣女好的心,臣女是明白的,只是看着多鱼与谢表哥的相处有些羡慕罢了,像他们这般相处,时日一长,他们必是各自心中最重要的人,这样一来,母亲也能放心多鱼嫁给谢表哥了。”
宋襄脸上的笑意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附和:“是啊。”
......
周雪安一走,宋襄脸上的笑意就落了下去,一旁的婢女开口道:“公主,周多鱼和谢大人那边,是否现在就要动手?”
宋襄轻轻抚着染着丹蔻的手指:“不急。”
婢女小心翼翼谏言:“可事情若真像周雪安说的那般,奴婢担心谢大人会对周多鱼上心,到时候公主您再动作,怕是会被谢大人抓到马脚,这样,于您和谢大人的以后恐会不利。”
宋襄将手抬至头顶,细碎的微光映的手指上的丹口愈发的艳亮:“周雪安的亲事刚刚被周多鱼接替,周雪安心中定是愤懑至极,但她现在要在周渡夫妇面前装乖女儿,所以只能巴着别人替她去寻周多鱼的晦气。”
“再者,你若说谢表哥可能会喜欢上周雪安,那本宫可能会信上几分,但你说谢表哥有可能会喜欢上周多鱼,”宋襄一嗤,“那就是你不了解谢表哥了。”
婢女连忙附和:“是奴婢浅薄了。”
等出了公主府,念冬才担心的道:“姑娘,您说公主当真会去找二姑娘的不痛快吗?”
周雪安将手搭在念冬手上,上马车:“公主会不会去,我不知道,我就是过来给公主提个醒,即使公主心里再多么的轻敌,等真正看到我说的那些场景时,心中也会不痛快、警惕起来,届时,该来的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