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下,男人好似是真真听进去了,立马转手将右侧一直提着的沙茶面放在女子眼前,那动作意思很明显,我来打伞你来提面,一人干一件事,很公平很合理。
“行。”她也爽快的答应了。
眼看着二人之间的气氛又要僵持下去,江浸月赶忙又在后面添了一嘴道。“没想到时同学你的口味还挺清淡的哈。”
和你那烧杀掠夺,犹如土匪入境般的行为作风完全不符。
“连这种寡淡无味的面也能吃下去。”
一说起这个,女子又猛然想起了自己刚刚吃的那味道,整个人不由的瑟缩了一下,甚至连眉毛也一时拧皱了起来。
“我并不喜欢吃。”
“那为什么…我看你和那老板的样子还挺熟络的。”
江浸月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谁会闲的没事日日花钱吃一个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啊,除了这人脑袋有毛病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我没毛病。”
许是女子的目光太过有实质,时世杰垂眸一句话就将她胸口的疑惑给堵了回去。
随后,男人就将一直举在左手边的伞柄换到右手,二人也很默契的调换了位置,路旁的桂枝被风雨打得倾斜,一个劲儿窸窣作响。
江浸月没忍住缩了缩肩,耳边冷清的声音却又比这风还要更凉些许。“那老板原本是一家子人来江昌做生意的,可是几个月前却突然出了事。”
时世杰的声音说到这儿又戛然而止,像是隐隐约约的在预兆着些什么,可江浸月却没留心,好奇的问了下去。
“他们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毕竟在那时候的她眼中,考试没考好,挨家长的训斥就已经算是泼天大的事了,再加之对于这种不常听在耳朵里的生死大事更是没个落实感,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到话语真真正正落到耳边时,江浸月也还是不由得心肝跟着一起颤了颤。“你再说一遍,是什么事?”
“死了,也是车祸。”
“除了他自己一个人活下来之外,全家都死干净了。”
……
天好像突然一下就冷了起来,但半路途中的雨却在渐渐变小,丝丝缕缕的打在桂树上,飘落了一小片一小片的黄。
江浸月禁不住伸手递向伞外,细密的雨丝就这样如绸缎般沐浴在上面,她安静的沉默了很久,还是难以想象。
那个刚才一直笑呵呵和自己说他最爱和年轻人打交道的老板会有这样的悲惨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