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很快,几乎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男人鼻腔中就轻喷出气,女子挨得近,睫毛被吹得一颤一颤的,像是雪地里才刚□□的花骨朵儿,稍不注意就要从枝头上掉落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江浸月看着他,抵住书架的身子一动不动,二人贴得非常近,大概一个拳头的距离,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时世杰,眼底幽暗又深沉,仿佛翻涌着无数情感,要把人侵略,吃干殆尽。
“他说的是假话,他骗你的。”
温热的呼吸又再一次吹在人耳畔,额角的发胡乱飘着,扫在脸颊处痒痒的,江浸月抬手的动作刚起又被意志克制住,放下。
“我知道的。”女子乖乖巧巧回答,扣起肩膀往角落里缩了缩,有些慌乱无措。
要说之前自己还对曾牢的话存了几分相信,但刚才,在看到书上那模样颇为滑稽可笑的猴子时,便已经完全消失殆尽了。
“他只是想捉弄我,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听话的跑过来?”
时世杰垂眸凝视着她,唇角笑意分明,他眼神擒住人,而身子却又与之相反,慢慢向后挪出了一个小臂的距离,不远不近的。
这是他最近才从网上新学到的一招,叫欲擒故纵,说是如果想做成一件大事就不能急躁莽进,而是应该一下前一下后,缓缓深入,在悄无声息之间让对方陷入圈套。
“我才没有听他的话!”
江浸月闻言一个挺身抬头,扬起脸又冲着男人哼了一口气,她多冤枉啊,本来自己就是被骗了,现在还遭人误会,这下子就更委屈难言了。
“我拒绝了他的告白,他说自己很难过很伤心,要我帮他一个小忙…”女子脱口而出的语气理直气壮,像是为自己解释所做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逼不得已。
“噢,那你还挺乖。”
时世杰冷笑了一声,随即手指在她脑门上轻点了点,双眼微眯,语气不知是褒是贬。“怎么他说什么就信什么,还跟着走,我说什么都不相信,只一味的不搭理不吭声呢?”
哪有…
江浸月一听这话刚想横眉反驳两句,可再一细细思忖,好像比起旁人口里的话,自己确实要更难相信时世杰些,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只因为他在学校的风评不好?但曾牢的言行举止不是更叫人难以接受吗?
“所以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男人又问了一遍,他手指削瘦且修长,点在人额头上轻轻的,软软的,江浸月迟疑了好半天,最后眉毛高抬起,与时世杰的视线正正好撞上,避无可避。
“我都有相信的,你说你想成为古惑仔,说自己没有跟踪人的癖好,还有…”
还有你不喜欢舒然这件事。
女子话语一顿,眉心因为指尖的凉意而微皱起,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间说起了这个,等到人回过神来时才又迟迟发觉不对劲。
“你在套路我!”
对,这人分明就是把她当鱼一样在钓,不仅如此,还态度格外嚣张与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