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板上,不知什么时候留了两道填空题,不难,是关于介词in,on,at的使用。
江浸月挤开座位,跨步迈上讲台,边走着,其实她心中边已经有了答案,手指摸上粉笔,正准备开始写,忽然。
报告———
一道偏冷的声线打断动作,瞬间,一整个班上昏昏欲睡的人都纷纷抬头,有的神色发懵,有的还跃跃欲试,似乎颇为兴奋。
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来人是谁,时世杰!
在江昌,附中其实并不算是所太好的学校,甚至都能称得上臭名昭著,但除去学生质量参差不齐这点之外,它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而且唯一一点令所有人都肯定的是,学校绿化实在是没得说,好!
教学楼两旁种了一溜的香樟,其中还穿插着几棵桂花树,所以以至于江浸月每次课间跑操路过时都一边喘着大粗气,一边猜测是不是校领导也认为这是能夺得桂冠的意思…
从前他们班在四楼,高大的树冠把日头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就晒不了背,补不了钙,但如今在三楼就不一样了。
上午九点多的阳光正正好,斜斜地打在黑板上,江浸月抬起的胳膊一顿,视线自然而然地朝着门口望去。
说不上是造化弄人,还是上天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女子倚着墙,心跳固执的“砰砰砰”一下一下又一下的猛坠,紧接着莫名漏了一拍,再然后视线中心的轮廓便越发清晰,亮眼,直到无法忽视。
“报告,老师,我来晚了。”
男人的声音依旧懒懒散散,样子也不端正,拉链没拉到顶,半路中间还露出了一小截蓝色的领口,像是才刚起没多久。
“哼。”
女老师闻言冷眼朝他睨了一下,仿佛是早就对人不满,手紧紧捏着书本,眉目不善。“有些人,不要太过分!一天天还要老师苦口婆心去教去劝吗?”
“作为学生,连最基本的上课不迟到都做不到,不然你就干脆别读了,趁早回家种田去!”
登时,一个班上四十多个人没一个敢说话的,但当事人却不以为意,只见时世杰掏了掏耳朵,仍旧不可一世的抬眉,他头发上,一小撮呆毛在阳光底下晃了又晃,和人一样,不受约束。
“老师,我错了,我认罚。”
“你说吧,罚站还是罚抄?”
要完!
江浸月在讲台上站了有小半刻,好歹自己也是跟着上了一个学年的老师,她还能不知道这话一落下去是喜是怒?
果然,下一秒,讲桌就被震得抖三抖。
瞬间,粉笔灰四散飞扬,教室前排的学生们纷纷遭了殃,一个个边咳嗽,边拿手对着面前止不住地直扇。
“时世杰,你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思吗?你想轻轻松松一个罚站罚抄躲过去,不可能!”
“来,就黑板上这道题,你来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