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完,心里不知是信了没信,但嘴上却应答得轻巧。“嗯,好,那下次可要小心点噢。”
空旷旷的房间内没有多于嘈杂的声音,江浸月呼吸提轻,仰面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她将手机放在耳旁,一刻也不闲着,又摸上头边的枕巾,揪起上面的毛球一个劲地搓玩。
眼睛在四周环顾一圈,屋内的陈设和自己小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依旧简单,且干净。
两张木头床,一张横放,一张侧放,侧放的这张旁边还紧挨着电视,是老式的那种,需要用卫星接收器接受信号,刮风下雨的时候还不灵敏,经常要爬上屋顶去挪也就算,遥控器按来按去,更是统共也没几个频道。
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江浸月等了两秒,莫名从电话那头听到了一声极小,极为短促的轻笑,像是已经在喉咙里压抑过了一番,但却依旧没憋住,闷闷的哑笑。
“你在笑什么?”
女子张口就问,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误会,一如既往的大胆,直抒胸臆。
手机那头的时世杰明显顿了一下,他大概是也没想到自己的笑声会让江浸月听见,不仅如此,还被人给明明白白的指了出来。
“这边有人路过,摔了一跤…”
意思是我在笑别人,不是在笑你。
分明是再拙劣不过的借口,但却因为此刻两人隔着十万八千里,欺负江浸月看不见,所以这才能大肆的胡言乱语。
“好惨的,全身上下都被雪给埋住了,像只傻不愣登的大笨熊。”
“噢。”
江浸月的回答兴致缺缺,其实她根本没兴趣管那人摔不摔倒的,她只是更关心时世杰,比如他现在在干嘛,吃完饭后又要去哪里,这段时间自己不在,有没有…
有没有想她?
可是,现在不能问,起码在一个相对不算安全的环境下女子不能随便开口。
突然,外头吵吵嚷嚷的大闹了一阵,声音接连不断,大人小孩的都有,江浸月躺在房间内,猜测着应该是自家的某位亲戚来了,一群人正热热闹闹的招待着呢。
按道理来说,自己这会儿也要出去才对,可手里攥紧的电话却又让她犹如被线牵着,脱不开身,也走不远。
“你那边,很吵。”男人一字一顿缓慢开口,像是在对事件做说明。
江浸月闻言自然知道时世杰在指什么,所以她边手捂着听筒口,让外音低了三个度,而后又边小声向人解释道。
“应该是家里的亲戚们来了,不用管,我们继续…”
本想学着刚才他的霸气模样,也不管不顾的只蒙头做聋子,可很显然,事实却并不允许…
“咔哒”——
房门猝不及防的被人从外面给打开,床上的江浸月听见动静,猛地转身回头,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因为太过突然,所以她甚至连手机都没来得及藏起,一下给吓得掉进了被子中。
“妈!”
瞅见来人,女子想也没想的就喊了出来,她瞳孔骤缩着,呼吸也随之一滞。
但罗云秀似乎是没注意到江浸月面色上的不自然,紧接着又朝人挥了挥手,语气算不上和善地开口轻斥了一句。“躲在房间里干什么,还不快出来和亲戚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