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情话能按等级来分类的话,时世杰敢说,自己从前那些话在这两句面前都是弟弟,还是那种没什么伤害性的小弟弟!
他一向都知道这妮子大胆且直接,甚至就连告白都是她先向自己说的,但即便如此,男人还是被这两句话给打得措手不及,晕头转向。
附中传闻里唯一一个令所有学生都胆寒的大魔王,此刻,竟像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毛头小子,攥紧了手机站在路边,呆愣了足足有五秒钟——
犯规,明明她这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犯规!
江昌的冬天风寒雪大,可街头巷尾却依旧是人山人海,叫卖声与讨价还价声交织成一片,分不清哪句是哪句,谁是谁,仿佛刮再大的风,下再大的雪都不能带走一丝一毫过节前的热闹气氛。
时世杰穿梭在行人堆中,又看见了路口处那个卖红薯的老大爷,六七十岁的年纪,早已花白了头发,他之前为了照顾生意也曾买过一个吃,味道是那种很腻很腻的甜,不像是红薯本身,反倒是更像加了某种科技与狠活。
可现在,听完刚才江浸月的话,他舔了下唇,再砸吧砸吧嘴,又琢磨起了那股味道来。
嗯,其实,甜得也不过如此嘛…
——
喉结滚动的粘腻声从听筒的这头传到了那头,不知不觉,江浸月跟着也咽了口水,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准确的来说,她也没想过说完后自己应该要再干些什么。
此刻的女子就像是个负心汉,只管提完裤子走人,也不管身后的时世杰心里如何惊涛骇浪。
“欸,你有在听吗?”
“……”
“时世杰!”她耐不住性子,又喊了一句。
—在听,可是要自己说什么,又该怎么说呢?
停下脚步,男人四处张望了望,找了个避风口的巷子蹲下,他习惯性从兜里掏出烟盒,但这次,盒子拿在手中都要被捏扁了,他却依旧没从里面抽出一根来。
“嗯,听了。”沙沙哑哑的一声。
“听了之后就没有话想要和我说吗?”
比如你也想我,想见我之类的…
一阵长久的沉默落下后,冷风与暖风在电话里交织,拉扯,江浸月听着耳边呼呼刮过的风声,却没有半点的气馁和恼怒。
切,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和时世杰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说是完全了解,但也能对他的性子摸透个七七八八,以这家伙冷淡又慢热的性格,要他说一句情话,怕是还得等上个半年都不止,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自己高兴,喜欢了就说,想他了也说,不然还要等到老了,再抱憾终身吗?
“好吧好吧,你不说就不说,其实我也没有很想知…”
“我也想。”
几乎同时,二人的声音在手机里赫然响起,起初,江浸月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止住声音后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正当她准备继续开口时,那头就传来了男人极力克制住情绪的压抑低吟。
“我也是,很想很想你。”
视线与窗外一片白茫茫的大雪相接,眼珠轻转,无声无息的情绪就这样在心底疯长,缠绕,蔓延。
如果可以,江浸月此时此刻真的很想抛下电话,脱掉外衣,去雪地里跑他个五公里尽兴,即便是明天少不了会生一场大病,她也觉得值了,大值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