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突然咳了一声,没等傅屿白开口,“小叔只玩一套玩法,是我们玩惯了的那种。”
桌上的气氛突然有点冷,阮清禾咬了一口糕点,又顺带给傅屿白塞了一口。他这人就是扫兴地很,这样容易没人和他玩。
傅屿白被猝不及防塞了一口桂花糕,转头看见阮清禾嘴角还沾着点点的碎屑,嘴角勾了勾。
“听说慕辰最近刚上任,怎么样还习惯吧?”傅屿白心情好了,手里摸牌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年轻人自然心气是高,金色微卷的头发发着光,他扬了扬头,“那是当然,小叔你有要求尽管提,我看着宋凛的面子上多少会帮帮的。”
在他眼里,小叔只是个冠名词。客气点喊他小叔,瞧这年纪,还不一定谁喊谁呢。
宋凛一口茶还没送到嘴里,突然猛地朝前咳了一声,脸色通红,双手在空中不断飞舞着,“小叔,不是……”
李然也愣住了,死命低着头准备迎接狂风暴雨。上一个和傅屿白这么说话的人不知道有没有被送到非洲去做黑奴呢。
阮清禾想给他竖个大拇指,某些方面来说,他和她是一类人。
谁之,傅屿白只是轻轻清扫了他面前的牌,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
“嗯。”傅屿白飞了一眼过去,没作声。
傅屿白今天手热,胡了好几把,面前的筹码堆了一堆,三个输他一个。
薛慕辰输得有些恼了,抓了抓头发,“小叔,这么玩多没意思啊,大家都不缺钱。不如换个玩法吧。”
傅屿白修长的手指擦了擦拍,稳声道,“可以。”
“不如玩交换女伴的游戏吧,小叔你旁边的姑娘都吃了一晚上了,可不能白拿钱是不是。”
声音落地,李然收敛了笑意,怯怯地望着傅屿白,宋凛脸色白了又青,就差给他跪了。
有工作人员过来洗牌,傅屿白拿起桌上的温热毛巾擦了擦手,一叠比茶杯高的筹码顺势而倒,哗啦一声。
“慕辰你昏头了,还不道歉,按辈分你可得叫一声婶婶。”人是他带来的,宋凛得为此担责。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傅屿白琥珀子的眸子动了动,淡淡地说出了口,“当年你满月时我抱过你,华健哥说让你认我做干爹,我说哪有大五岁的干爹。没想到你都这么长这么大了。”
薛慕辰脸紧绷了一条线,他听他爹提过一嘴,可惜对方是几代的世家,看不上他们这等没有底蕴的某商家族,连他爷爷的位置都是对方在中间搭桥牵线的,更别说他如今的位置了。
薛慕辰手肘碰到了玻璃杯,水连着茶叶四下飞溅,他膝盖一软,半跪了下来,“小叔,是我不懂规矩,您怎么罚我随您开心。”
此后,薛慕辰再也没有抬起过他的头,细看下瘦弱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傅屿白没有应他这句,话是对着宋凛说的,“小二,听说最近台里有个非遗的节目在接洽,到哪一步了?”
宋凛不进圈,但他一点就通,暗地里捅了薛慕辰一下,“说是在审核资质呢,招商还没满呢。”
话到了这一步,阮清禾突然有些清明,她抬起了头,望进了一双翻滚如墨水的眼,手心在发烫。
“还差多少,我出了。”傅屿白开了口。
“小叔,这个节目是我在跟。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他正愁他刚上位,那些个投资商不拿他正眼看,傅屿白这股资金流对他来说几乎是救命的。
“我要加入一个素人嘉宾,用来宣传建盏。”傅屿白这话是直接宣告,不带商量。
“小叔,您要啥都能给您安排。可是网上的流言不知婶婶能不能受住。”薛慕辰小心措辞,斟酌着字字句句。
阮清禾还没来得及开口,傅屿白已经说出了口,“只宣传,不入圈。”
话到这,已经很明朗了。
接下来的牌局大家都各有心思,傅屿白玩了一会就不尽兴了。牌一扔,“今天就放过你们了。”
大家起身去送,傅屿白揽过了阮清禾的肩挥了挥手,让他们自个找乐子玩。
阮清禾看出来了,他分明是酒醉得深了,人有些困顿了。
阮清禾扶他上了车,替他解开了有些勒人的第一口钮扣,樱红的嘴唇险险擦过了傅屿白的脸,“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