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的聚会,无非闲聊畅谈,聊发钗手环、时兴衣裳,聊不在场的闺中密友,聊京中的好男儿。
“你们可知吴永璋因为陈侧妃的举荐,去东宫底下做事了?”
贺春言惊掉下巴,“他才几岁啊?”
“也不小了,只是跟着学一学…”
“陈妙常为什么会帮他”
“太子那边说是因为自小一起进学,又是亲戚…”
这是乔月影说起在王家上学的事,这才提起来。
娄七小声说:“我刚要跟你们说的就是这个,常宁公主不想让吴永璋去,天天把他困在家里…”
贺春言忽然看向今日略显沉默的王娇,心想她们以前关系最好,她是不是应该知道些什么,可惜王娇始终没开口。
几个人吃着点心,赏着秋色,怡然自得。
空中有几只大雁向南飞去,乔月影不禁笑说:“娄七,你家林解元有没有射到两只大雁啊?”
“说我,乔二郎可有准备好两只大雁啊?”
“我二哥出马,两只大雁还是不是轻轻松松?”
正说笑着,王娇忽然有些哽咽开口:“早知不嫁人了,像楚楚那样出家当道姑去…”
三人一惊,正准备如何开口安慰。
“我也是…何必要嫁人呢,以前不想干的事情如今接着要干?仿佛以后不干就不行了。”娄七也怅然开口。
“以前虽然也不爱上学,但是每天一处叽叽喳喳,热热闹闹,要嫁人了也不知以后到底会如何?”
贺春言听着也是心有惴惴,只好拿起盒子里的点心说,“尝尝这个,我自己做的…”
道馆的琉璃飞檐下,挂着一串暗金色的铃铛,风吹过,荡起悠远清澈的铃音。
檀香的烟气袅袅,道童神色凝静。
女儿心事因为铃音散了出去,日光听了无色,金风闻之添寒。
林风致穿着灰色的道袍,气质出尘,远远走过来。
“怎么今日都有空过来?”
众人一笑,反问她去常宁公主府做了什么。
“我只是去作陪,公主和我师傅倒说了许多的话,没让我听着…”
“难不成是吴永璋的事情…”
林风致点点头:“兴许是他,我闻到他院子里有很重的药味…”
众人一叹,说多了就是皇家秘辛,该说其他。
林风致笑问:“春言怎么就和乔二郎定亲了?京里都说因着他是个怪人,让我出来了家,你怎么不怕?”
乔月影相想解释,又想起自家哥哥相看的时候的确做了很多出格事。
“怕他做什么!有本事也让我跟你一起做道姑…”
“哈哈哈哈好啊,到时候你可要尊称我为师姐呢…”
乔月影在一旁着急:“别啊,那我二哥这辈子都要孤家寡人了…”
寒风乍起,几人到林风致房中喝些热茶,又是叙旧打闹,畅谈心事,一番乐事之后,已是明月斜斜。
“女檀越,各家来人了…”
乔二郎策马去了贺家,特地来接妹妹,又碰上林解元和王绅出门来接娄七和王娇,一时间有些尴尬。
王绅和乔云空中间夹着一个林解元,他倒是自然,一点不觉尴尬。
“两位也是来接家中姊妹,倒是有缘…”
那二位不说话…
几个女孩打打闹闹下来,一阵笑声传来,让气氛有些缓解。
这番相见怎么避不开,贺春言还是跟王绅见了个礼。
“王师兄…”
“贺师妹…”
王绅还想说什么,结果因为乔二郎站在一旁,却又不说了。
贺春言倒是许久不见他,觉得王绅王娇这对姐弟真奇怪,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两人成长的这样迅速,实在是惊人。
乔云空觉得王绅这家伙,典型的京城公子,这般年纪竟然自己的事都做不了主,可怜不可恨,但他瞧不上。
“走了,贺叔叔说在家等着你呢…”
贺春言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了,回到马车上才说:“你别骗我了,我爹这两日住虞侯爷的山中别墅泡温泉去了…”
乔云空:“你不为我着想,你也该为王绅想一想,你今日跟他多说两句,明日白家小姐就能找他闹一番,你还是省省吧,想说什么跟我说不就结了…”
乔月影闭上眼睛假寐,嘴角隐约勾起。
心想,这两人要是真成了,自己还不得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