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报酬嘛……”青衣人被围在圆圈中心,架着胳膊轻抚下巴思索着,半晌过去,围着他的人早已失去耐心,此刻好似灵光一闪,怀着满满欣喜,忽抬头望向带头那人,清晰说道:“官爷要找的人非同一般,想来想去还是以性命相换在下才能不吃亏!”
“他知道我们要杀……”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小的开口便道,可还未说完便被带头那人斥了句:“休要言语!”
“怎么会呢?在下可什么都不知道。”青衣人退了两步欠了欠身,故作卑逊,端起胳膊恭恭敬敬鞠躬行礼,随后道一句:“恭请诸君赴死。”
一语毕,青衣人抬起头,双眸在夜里映着青绿荧光,唇角微勾尽显阴森邪魅,抽手时袖子里藏着的东西直顺着袖口冒出青绿荧光,有什么东西飞快蹿出,待其紧握在手才看清是一支尺八。
第一眼是乐器不假,再定睛一瞧青绿荧光围着尺八聚拢成剑,灵力化作剑锋,无形更胜有形。
那几人飞快攻了上去,几把剑朝着中心聚拢,若不出意外,青衣人该被扎成筛子,但实际上却见其轻盈一跃消失在浓雾之中,化作一抹青影不停闪烁在深夜里,瞧不见来处亦想不到去处,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众人眼前消失不见,还如何打?几人一下子慌了神。
他们背对着背一致向外,远处半空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反射出弧形光晕,霎时间周身雾气愈发浓郁,便好似周遭的雾都聚拢到了这一小方土地上。
几个人不约而同回想起曾经的时光,是田里割稻,稻穗金黄饱满,亦或是儿时的茶林,满园茶香浓郁,都如走马灯般一幕幕浮现眼前,又一幕幕逐渐淡去。
恍惚间传来熟悉声音,那声音极尽轻柔,“各位,冒犯了。”
话音落,围成圈的几人心中狐疑,方才那一场走马灯更是让人胆寒,不得不聚精会神警惕起来,刚强行凝住心神,只见半空中那青色灵力好似晴日里碧波之上映出的日光,只是一闪神的工夫,叮呤当啷倒地声一声接着一声。
尺八荧光剑锋抹过那几人的脖颈,青衣人闭着眼都能想象出青筋被割断之后的画面,只可惜自己动作太快压根没来得及去细瞧,好在他还留了一个活口,是那年纪最小的。
周身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倒下,青衣书生再度现身时手握青锋尺八,年轻人吓破了胆直往后退去,连衣角都摸不到如何打?除了死只有死,退着退着背上好似被什么抵住,伸手去摸像是一道屏障,年轻人一脸惊恐。
身处之地看似旷野实则已是牢笼,“结界!你没有死,你是……”不知不觉之中自己与同伴早已如同玩物,任凭这青衣书生玩弄。
“嘘……”书生食指竖于唇前,“此言一出吾命休矣,在下怕疼得紧……”
年轻人近乎是以哀求的口吻说:“哪里是我想说,实在是……此乃一家之秘术,外人怎能轻易习得?就算你不是,大概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言罢苦笑,青影如虹眨眼间便到了跟前。
年轻人转过身背对青衣人,满面惊惧,持剑在空中不断劈斩,似想找到出口,可剑尖一碰那结界便好似蜻蜓点水般仅仅撩起一阵涟漪,结界若水面,挥下后包裹着年轻人手里的剑,如此纵使有满身力气也使不到对的地方。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若能告诉在下你家主子还有什么计划,此来北禺想要探听什么消息,在下便送官爷走,如何?”青衣书生凑到年轻人耳边去,笑着问。
谁料到那人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是南邵王派我们来杀三公子!”他丢下手中剑,只觉得北禺的夜寒气逼人,绝不是什么好地方,浑身战栗,转过身去恐惧慌张盯着面前之人。
尺八青光一时乍现,鲜血溅到了结界上,不过瞬间而已消融殆尽,还有一些溅射在书生脸上,一股子古怪香气夹杂在血腥味儿里,逐渐弥散于结界之中,他不禁吸了吸鼻子刻意嗅了嗅。
尸体消失之前,青衣书生蹲下身检查了个遍,最终在带头那人的怀里掏出一枚玉佩,玉佩上雕着紫藤花,他定睛看了好一阵,不晓得在思索些什么,回神过来将那玉佩顺手收进袖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