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直起身体,擦了擦唇边血迹:“爹,他偷看。”
白眉毛男子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看去,将杨逍上下打量一番,只是捋了捋颌下胡须,并未言语。
杨逍见这少年仗着主家已来便敢胡言,反而将衣袍一撩,将短剑插回剑鞘,顺着少年的说词,扬头不屑道:“对,我偷看了,那又怎么样?”
“好大的口气。”这时,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围圈的教众竟是自觉让出一条道来。不多时,杨逍便看清了这个款款走近之人,这人外罩黑金色起花穗褂,脚蹬灰色黑底朝靴,额顶平阔,浑如虎相,年及三旬,一步一款间似有养济万人之度量。
这时,就见那白眉毛男子向着走近之人恭恭敬敬地俯下作了个揖,而后直起:“阳教主。”
……
纪和赶回府中之时,天色已完全暗黑,院内烛火摇曳,下人们进进出出,忙碌的紧。听得屋内并无叫喊声,纪和急切地破门而入,就见栗南霜正平躺在卧榻上吐气调息,栗南霜的贴身丫鬟彩玉正坐在她主子身边,怀里是一团小小的锦被。
“南霜。”纪和又急又喜,冲到了栗南霜身边。看到彩玉怀里包裹着的婴儿又红又小,不禁感叹:“这次怎生的这么快?夫人,你受苦了。”说着,握起了栗南霜的手。
“老爷,恭喜恭喜呀,这次生的,是位小姐。”彩玉轻声道。
纪和顺着锦被向里探去,彩玉怀里的小娃娃还未睁眼,只不停地扭着小脑袋,不时地吐一吐小舌头。
“产婆说,早生了二十多天,孩子有点小,得好生养着。”栗南霜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我的女儿,你受苦了。”
“夫人,产婆可说了,这刚生产完,不能太激动的,对身子不好。”彩玉慌张提醒。
栗南霜浅浅一笑:“我这是太高兴了。”
“对不起夫人,我回来晚了。”纪和帮着栗南霜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不怪你。”栗南霜轻轻摇头:“本就是提前了日子,你也不知道的。可有等到殷家的人?”
纪和微微一叹:“并未等到,许是昨日大雨,耽搁了。”
栗南霜看着纪和略显焦急的神色,只得安抚道:“老爷,给我们的女儿取个名字吧。”
纪和看看彩玉怀里的女儿,小心接过锦被,宠溺地贴了贴孩子的侧脸:“本以为这孩子会生在八月末的凌霄花开时节,想取名纪凌霄的,如今她提前出来了,不如,就叫她晓芙吧,愿我们的女儿如盛开的芙蓉花般纤秀纯净。”
栗南霜一瞬心悸,眼中泛起盈盈泪滴:“好,晓芙,就叫她晓芙,纪晓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