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雪将时间掐的正正好,到了没排多久就买上了现烤的牛角包。
昨完发现有人栅栏上的牛角包时,林相旪就确定是顾长雪送来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家咖啡机的用法?”到底是没忍住好奇,林相旪问出了口。
“扑哧”对面的季云惟笑了起来,他平时总爱严肃着脸,说的好听是不苟言笑、有律师的样子。林相旪认为这人纯粹是面部神经有问题,除了板着脸没办法做别的表情。
这会儿笑起来,眉眼弯弯,倒是充满了活人的气息。
“你买的机器,好意思问我?”
“我......”
没法儿反驳,林相旪确实搞不懂自己买的机器。
当时网上特别流行在家做咖啡,各种DIY咖啡的视频看完一个推送一个,搞得住校的林相旪心痒痒,恨不得立马购入各种相关的产品。
杯子、咖啡豆这些林相旪还能负担得起,但咖啡机随便一台价格都不便宜,身为贫穷女大学生,林相旪只能利用课余打工凑钱。好不容易攒了些钱,经过一周的精挑细选,终于相中一款从颜值到性能都满意的咖啡机,下单付款,坐等送货上门。
那阵子,林相旪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就等着寒假回家化身咖啡师,按照视频特调各种花样咖啡。
好不容易挨到放假,林相旪第一时间冲回家,心心念念的咖啡机就摆在厨房里,毫无使用痕迹。当时还心想自家爸妈是爱新鲜玩意儿的人,怎么能忍住没上手做杯咖啡喝喝?
直到翻开了说明书,林相旪才是真傻眼。
这台飘洋过海的德国咖啡机,按键、说明书全部用的德语,真不愧是原装进口。
林相旪硬着头皮用机翻翻了个大概,不死心地试做了一杯以大失败告终,就认命地就再也没碰到这台咖啡机了。
[人没必要在注定失败的事情上尝试第二次。]
这是林相旪总结出来的经验。
“叔叔阿姨看你不会用机器很沮丧,就联系我让我帮忙看看,我找了德语系的同学翻译了说明书,又在假期的时候到你家试着做了几杯,就明白怎么用了。”
“不过,你那时候已经对做咖啡没什么兴趣了,所以叔叔阿姨没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季云惟连奶泡都会打。
林相旪点点头算是回应,她专注地把剩下的早餐吃完又把餐具收拾好,冥冥中她觉得有些事似乎偏离了轨道,变得没法儿预料了。但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事,这样的念头萦绕在心中,让她有些不舒服。
“相旪、云惟,你们过来,我已经打听好了。“季成恭朝餐厅里的俩人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上次到店里讨债的壮汉叫阿彪,是近两年新起的黑色会——白虎社成员。他主要负责咱们这一片放贷业务,不过他只是个小弟没话语权。我本来想直接找他们社长聊聊,但这人神出鬼没,个人信息被保护的很好,暂时打听不到消息。所以我们直接去找阿彪,听说他经常在花街出没。”
“花街?”季云惟蹙眉:“那一带确实几家放贷公司,如果是新成立的黑色会......我好像知道是哪家放贷公司了。”
“哪家?”林相旪追问。
“利很低贷款公司。”
“因为他们的利息确实比普通高利贷要低不少,所以起这个名字。”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林相旪撇撇嘴,心想季云惟是不是整天在摸鱼,才能连这种小道消息都一清二楚。
“手里有个案子跟高利贷有关,所以做了点功课。”
“哦......我又没叫你解释......”林相旪嘟囔了一句,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家欠款有水分的可能性不大:“利息低?!那我爸妈真借了将近两百万的款?”
“不一定,放贷和收贷是两码事,具体情况还是得跑一趟才行。”
既然懂行的律师都这么说了,林相旪自然没旁的意见,三人快速合计了一下,便出门朝花街疾驶而去。
花街,顾名思义是条充满旖旎色彩的街道,不过那份令人血脉喷张的兴奋只属于夜晚。
“这里是花街?”
白日的花街,看起来像是沧桑的老妇,无法让人产生人心跳加速的暧昧,只有无穷无尽的寂寞和想要逃离的冲动。
林相旪看着人烟稀少的街道,道路两旁的店铺基本全关着门,地上到处是昨晚留下的垃圾,阴暗的小道里还三三两两躺着暂未睡醒的醉汉,她有些不可置信,传闻里热闹非常的花街褪去喧嚣后竟是这般不堪的景象,这跟她印象里的花街相差巨大。
“是,不过是白天的花街,等到下午,这里的喧闹就会苏醒了。”
林相旪立马露出一副“原来如此,你很懂啊”的神情,看向季云惟的眼神顿时揶揄起来。
“......我晚上没来过。”
“是吗,谁问你了。”林相旪挑眉,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季成恭。
季云惟落在后面,嘴角无意识向上勾,露出了自己都没察觉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你们看,是这儿吧?”走在最前面的季成恭随着停下脚步,伸手指向烤肉店的二楼:“利很低贷款公司,玻璃窗上贴着公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