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疼疼疼,阿淮,疼!”
萧炎被揪着耳朵,龇牙咧嘴,一叠声儿的喊疼,然而并没有做出什么反抗的动作。
萧淮柳眉倒竖,凶他:“还敢不敢浑说了?”
是她这两年修身养性太久,好脸色给多了,才叫他又抖起来了,什么话都敢说?
“敢!”萧炎打死不松口,咬牙道,“你打死我我也不改口,我就是喜欢你!”
他都这么说了,萧淮也不能罔顾他的意愿,干脆利落地揪住他另外一只耳朵扭了一圈。
“你还说!”
萧炎弓着身子,接着叭叭:“为什么萧寻可以,我就不行?”
等了半晌,耳朵上的力道渐渐松了,萧炎心里又打起鼓来,抬起头去看萧淮。
萧淮收回了手,面色微微发沉,好似马上就要刮起一阵狂风骤雨。
果然,她开口了,语调是萧炎从未直面过的冰冷尖锐。
“你今年几岁了?还是孩童吗?见到旁人有什么就闹着也要?”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样样压了阿寻一头,偏偏这件事上没有你发挥的余地,很不甘心?”
“我把你当兄长,你把我当什么?一个能被争来抢去的玩意儿?彰显你赢过了萧寻的奖品?”
萧炎看着她转身欲走,顿时急了,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
“是我说错话了,阿淮,我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我承认,我一直在和萧寻较劲,可我喜欢你与他并无关系。我的确是不甘心,我只是比他慢了一步明白自己的心意,难道我的喜欢就一文不值,他的喜欢就一定比我的更真诚吗?”
“不一定,但我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难道随便来个人跳出来说他对我有多真心,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萧淮面色冷淡,她心里生气,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恶语到了嘴边,但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现在只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消化完情绪再解决事情,而不是立刻就和萧炎掰扯这些有的没的。
“……那你喜欢他比喜欢我更多吗?”
萧淮想说“是”,但看着他的神色,那个字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戒指里的药尘幽幽道:“妮子,过来人告诉你,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萧淮:“……”
一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被这个老鬼全程围观,就有种丢脸丢大发了的感觉。
强行屏蔽了药尘之后,她才道:“那不一样。”
对亲友和对恋人的喜欢,能是一回事儿吗?
幼时他们三个一起玩耍,彼此之间是友情;后来年岁渐长,她将他们两个视作可以信任的亲密友人,有友情亦有亲情。
可以说十四岁之前,她对两人抱有的情感都是相同的,但要问更喜欢谁……
萧炎是在她迷茫时第一个伸出手的人,是拉住她摇摇欲坠善念的绳索;而萧寻是与她心灵契合的知己,他懂她的灵魂,正如她了解他那样。
他们对她同样重要。
萧淮生气,并非是因为接受不了对方的心意,而是觉得萧炎用这样轻佻的态度对待自己,很不尊重。
见萧炎还想再说些什么,她干脆先发制人:“是与不是,一不一样,有那么重要么?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是我放弃阿寻转而与你在一起?倘若我今日这样做,怎知来日就不会抛弃你另觅新欢?还是说,你只是想要当下,并不在乎将来如何?”
萧炎沉默了许久,就在萧淮以为他终于想通了的时候,他开口道。
“大陆上的强者,一妻多夫或是一夫多妻,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明明萧淮才是斗气大陆土生土长的土著,但在这种事情上,却比他这个穿越的现代人更有原则。
“阿淮,也许你并不需要在我和他之间做出选择。”
看着萧淮有些惊愕的神色,萧炎笑了起来。
“如果我能让萧寻松口,阿淮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么?”
……
萧淮在镜子前站定,手上还拿着一件衣袍比量着。
她这个年纪,个子跟柳树抽条一样蹿,两三个月就要新做一批衣服。
长个子还好说,但其他地方的尺寸也跟着变,她自己摸不准,只好叫人重新量体裁衣了。
“前襟那里再放宽两寸半就合身了。”
萧淮动作一顿,“……你懂的还挺多的。”
她自己都拿不准衣物的尺寸呢,他倒是说得颇为笃定。
“咳……”药尘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那两个小子最近闹得很欢啊,你是怎么想的?”
“有什么可想的。”她短促地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他们的事情,难道要我来烦心么?”
“闹掰了我省心,退一万步讲,齐人之福,我也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