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琼听到这四个字,脑子里突然响起他们曾说过的话。
—— “你可是要为自己种棵姻缘树?”
—— “嗯。”
她真真正正地定住,寻着邱韫之目光,轻声道:“你在哪寻到的?”
邱韫之指着石室的屋顶,笑了笑:“天上掉下来的。”
李顺琼:“……”
她扯着嘴角,撇过头:“不想说便不说。”
“真的是实话,”邱韫之委屈,眉头扭了上去,“它突然从上面掉下来,差点砸到我。”
李顺琼抬头看着那密不透风的石头顶:“哪呢?”
“可能是这洞主想送我一段姻缘。”
他说得极认真,说完后紧紧盯着李顺琼的眼。
李顺琼还以为邱韫之在开玩笑,只是牵起他的手:“好好。你这拂津木种也拿到了,我们便回去吧?”
“不继续了么?”邱韫之问,“我记得还有几个石室。”
她摇摇头:“时间紧急,既然你我之事皆已完成,我也要回去了。留些人手在这里继续探下去。”
“好,我随你一同回去。”邱韫之道。
两人正聊着,突然瓷瓶摔破的声音骤然响起。循声望去,是一个李顺琼不认识的陌生脸。
她猜想或许是郎家那边的人,可那人脸色骤变,郎砚观还正好出声:“这李家人,也太不小心了些。”
这人也不是郎家人!
李顺琼眼神顿时变冷,面上还保持着沉静,袖中的手已然抓紧了那马蔺花剑。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向他道:“这里面的陶瓷珍稀无比,你怎么能如此毛手毛脚?”
那人身体本是僵硬,闻言渐渐放松下来,低着声音道:“我刚刚见到这些太过激动,一时间没拿稳。请小姐责罚。”
李顺琼朝他招招手:“你且过来。”
她本就与邱韫之手拉手,此时正好按了按他手心以作提醒。
邱韫之回按了她两下。
那人面带惶恐地跑过来,在接触到李顺琼和邱韫之目光的一瞬间立刻低下头跪了下去:“小姐。”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姐……”
他话还没说完,邱韫之已经抽出剑抵在他脖颈处。
邱韫之持着剑,锋锐的剑刃没有再进一寸,只是稍稍接触,便划出了血痕。
他冷冰冰道:“别叫她,闭嘴。”
那人见性命已经在邱韫之手上,目光顿时变得怨毒:“邱韫之!”
“银山楼的人?”
邱韫之低眉思索了一下。他没有什么敌对关系,若是有谁想杀他还一并潜伏在两家人马之中,大抵也是被他杀得剩不了几个人的银山楼了。
“是!”那人狰狞大笑起来,“是我大意了,竟然被你抓住。”
李顺琼实在忍不住,淡淡补刀道:“那你也太大意了些,这么容易便被他擒拿了,竟然一点反抗都没有。”
郎砚观走到一边捂着肚子笑起来:“李姑娘,哈哈,他那是知道打不过邱韫之,干脆束手就擒了。”
“怎么,银山楼都是这种?也太不中用了吧?”
那人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像是被说破似的对邱韫之怒目道:“我全身上下都涂满了毒素,你的剑碰上我,我活不了多久,你也会中毒而死!”
邱韫之低叹一声,剑刃渐渐进了一点,不过他把握得极好,没让他立即毙命。
“看来他们在外面死的时候,你不在现场。”
不待那人理解,邱韫之说完后唰的一声拿起剑。
血缓慢地从脖颈流出,那人已经死去。
银山楼这两次派的都是些小喽啰,一点一点试探报复。邱韫之十分不喜这种感觉,想着待出去后,一定要彻底结束掉。
邱韫之收剑,侧身望向李顺琼,又恢复到那君子姿态:“走吧,莫担心。”
“等我一下。”
李顺琼跑到李管事身边:“李管事,你们继续带着人探洞,我先行回去准备十二家大比。”
“小姐,万事小心,”李管事不放心,叫来些可靠的伙计,“您让他们护送您回去吧。”
“不用,”李顺琼远远地看了邱韫之一眼,笑道,“我有他就好啦,您放心吧。”
李管事又劝了几句,可拗不过李顺琼,只能嘱咐黄苓:“好好照顾小姐。”
黄苓点头:“管事放心。”
李顺琼眼含深意地瞟向黄苓,她现在也不敢确定黄苓到底是敌是友。
她走到邱韫之身边,他垂眼,将那沾了血地剑换到离她远的另一边,温声问:“好了?”
“好了,”李顺琼望着回去的石门,定了定心神,沉声道,“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