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韫之比她更像是刚回过神儿来,本来清明的眼神变得发懵,一点一点地退开,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抱歉。”
“还有什么事么?”李顺琼问他。
“……没有了。”邱韫之抿了抿嘴,眼尾一垂,“那你先好好休息。”
他起身欲走,李顺琼突然唤了声:“致尧。”
“我最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她躺回床上,望着上方慢吞吞道,“突然间会有猛烈的心慌。”
浑身在下坠似的,却又一直落不到实地。
李顺琼叹了口气,刚想将手缩回被褥,便被邱韫之的双手包裹住,他蹲在床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低声说道:“难受?”
“说不上难受,只是有些奇怪。自从在澜支洞见到那个人起,便会时不时地有这种症状。”
李顺琼垂眸盯着邱韫之那张脸,实在是与幻境中的那人太像了。
一样的神情,一样的五官。
她心道是幻境中的人大抵是由心中所念而化,自然是相像,可之后也频频出现心慌症状,就连睡梦中也听见他在说着:“我是致尧。”
邱韫之起身,右手伸出摸了摸她前额,舒出一口气:“还在没发热。”
“长瑜,”他手指一转捏出一道诀,贴上李顺琼额头,又顺着揉开她拧皱的眉心,“你在澜支洞……见到了谁?”
李顺琼摸索着触上额头:“你给我贴了什么?”
“助于你歇息的。”邱韫之松开手,认真地看着她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长瑜,你看见了什么?”
“……”李顺琼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看见了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对她说了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李顺琼斟酌了下,开口道:“我入了一个幻境,看见了与你长得一样的人。而且,我感觉就是你。”
莫名地,她觉得那人是邱韫之。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她甚至觉得两人眼中的一抹似有若无的悲怆,都如此相像。
“致尧,”她盯着那双眼眸,“你从前发生过什么?是否去过澜支洞?”
邱韫之没有避开她的视线,反而更加直勾勾地回视,幽黑的眼底古井无波:“没去过。”
“我从前只有……”他一顿,头向前凑了凑,“练武,掌管师门和遇见你。”
日复一日,恪守成规,和唯一那么一点趣味。
李顺琼望着邱韫之的眼神立刻后悔了,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邱韫之头顶:“致尧,你累不累呀?”
听起来他小时候过得也太枯燥了,年纪轻轻地便当了宗主,当少年心性一点点磨去后,也只能留下一些模糊印子。
邱韫之似乎喜欢她这样摸,低下头笑起来:“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