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之前你的确一直都不喜欢山睇,现在你这样..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姐姐,你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云睇突然道。
然而,在丁灿的印象中,自己从小到大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妹妹,尤其是对三妹,因为年龄小,她从三妹出生,就一直在照顾,记得
三妹一直都很喜欢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身后叫姐姐。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给三妹摆过任何脸色。可现在..云睇却这样说她,想来她感到委屈,“山睇,真的吗?”她看向停止哭泣的山睇。
山睇点点头,随即又笑了,“姐姐,我喜欢这样的姐姐。”说完,她抹去眼泪,拿起筷子就继续吃了起来。
丁灿看着山睇这一脸感到幸福的模样,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浅叹一口气,正当她要拿起筷子给山睇夹菜之时,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阿灿,醒醒..”听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呼唤,丁灿手下一顿..循着声音抬起头朝着四周一看,问道:“爹,娘,阿灿是谁?”
闻言,女人和男人一同看向了一脸茫然的丁灿,随即又互相交换了一下视线,女人道:“怎么突然问这起这话来了?我们家,可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她说,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不爱说话的男人,“是吧,孩子他爹。”
“是啊,怎么突然问起这话来了?”男人问着,继续埋头吃饭。
弟弟笑了。
云睇也笑了,“姐姐,阿灿是谁啊?你没事吧?撞鬼了?”问着,她夹起一块头咸菜丝吃进了口中。
这时,那个声音也不在重复。
山睇看丁灿这神叨叨的样子,掩嘴一笑。
丁灿看着他们毫无反应的反应,忍不住扣了扣耳朵孔,道:“可能是我听错了..”她说,心有余悸,又朝着那挂满蜘蛛网的房梁瞟了一眼,嘀咕道:“是我听错了。”说完,她的思绪在不经意间变得混乱起来。
就在这时,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突然叫了声:“阿睇。”
闻声,丁灿当即收回胡思乱想的思绪,抿嘴微笑着看向平常不怎么与自己有所交流的父亲,应了声:“怎么了?爹。”
“阿睇,你今年也有十九岁了,该是嫁人的时候了。”
“嫁人?”丁灿惊道,在这里的一个月里,丁灿每天都是围绕着一大家子转,从来她都没想过除此之外的事情,这乍一听父亲的话,她只觉得诧异。
父亲对丁灿的反应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反倒淡定地拿起酒杯,小抿了一口自家酿的粮食酒,然后又拿起一粒花生米投进口中,一边咀嚼着一边道:“再过三天,就成亲。”
“三天.爹,我都没有见过那人,更何况,”丁灿心里有了挣扎,急忙朝着齐齐低下头去的弟弟妹妹看了一眼,继续,“他们都还小,我还要替你们照顾..”
“你会赚钱吗?”父亲突然问道。
丁灿一愣,因为父亲这话问的没错,虽说他们都是村里人,但是最近几年的收成一直不好,所以父亲一直都在外做活养活一家子,如果算起来,就她一人是多余出来的花销。也就是说,在这个家..她与累赘又有何区别?
想来,她无话可说了。
父亲继续,“阿睇,我从小都教你一个道理,那就是长大了养活弟弟,隔壁村的樊家说了,只要你嫁过去,他们就供你弟弟读书到成年,还会给我们家二十两银子作为彩礼,到时我们家的生活就会有所改善,所以,”他的眼神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什么都别问了,这两天我让你娘带你进城去买几身衣服作为嫁妆,你呀,就好好准备嫁人吧。”
嫁人?
这一刻,丁灿是彻底无言以对了,因为按照现实情况来看,想要改善家里的条件,就只有这一条路走了,况且,她是家中长姐,必须以身作则。可是..不知为何?这种被安排的命运,她却一点儿也不想接受。而且本来刚刚的声音就已经让她的心绪乱了起来,现在父亲在这么一说,她整个人瞬间像是陷入了沼泽当中,从里到外都有了一种挣脱不开的无力感。
但,她若是反抗..怕是也不会有任何用处,无奈之下,她只好带着自己这等压抑的情绪,离开了堂屋。
他们见丁灿离去后,一一抬起头来看向了将其安排好的父亲,云睇道:“爹爹,您怎么能让姐姐嫁给樊家那个畜生,他可是..”
“你姐姐都没有说什么,你给我闭嘴。”父亲说着,又给自己续了一杯酒。
云睇一听,扭脸朝着堂屋外看了一眼,只好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就在这时,丁灿停步在厨房外,听着从堂屋那边传来的欢笑声,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微微低垂下眼帘,嫁人二字一下又一下的刺激着她的心绪,一阵反抗的念想从心中迸发而出,攥紧拳头,她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对这一家人没了好感,侧过身..欺骗二字围绕于心,无名之火在心间燃烧,微微眯起眼睛,她打眼便看向了那放在石头上的斧头,心想,只要他们死了,我就...想到一半,她立刻收回邪念,打眼看向堂屋,嘀咕道:“阿睇,你怎么能这样想,你不能这么想,爹也是为你好啊。”说着,她晃晃脑袋,快速转身进入厨房,然后来到水缸前,拿起水瓢..舀起水就浇在了自己的脸上,借此来让自己清醒。
“你真的就这么屈服了?”
闻声,丁灿手下一抖,水瓢咣当一手掉到了地上,随即她一想不对,急忙转身一看,是一名身着黑衣,带着鬼脸面具的男人,看着他,她先是愣了几秒,然后便立刻回过神来,二话不说的转过身正要逃跑..男人打了声响指,接着一道黑光冲向她的刹那之间,她被定在了原地。
男人看着丁灿停顿住的背影,不禁一笑,款步走到丁灿的身旁,道:“丁睇...”
“我不叫丁睇,你认错人了。”丁灿声音颤抖着说道。
听着丁灿毅然决然的回话,男人放下手,反问:“你说什么?”他盯住了丁灿的侧脸。
丁灿动弹不得,只有斜眼相看,道:“我叫阿睇不错,但是我不姓..”话说一半,男人突然一把摁住了她的后脑勺,她的上身不自觉的向前倾倒了一下,于是忙道:“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乡野丫头,根本不认识你,你放开我。”她担心男人会杀死自己。
男人冷冷道:“看样子,你该清醒清醒了。”说完,他面具后的眼神一定,用力将她的脸摁进了水缸当中。
紧接着,窒息感扑面袭来,丁灿快速抓住水缸边沿,一边闭眼憋气,一边与男人的力气抗衡。只可惜..比起男人,她的力气还是太小,很快,死亡的气息便将她全全包围。咕噜咕噜地水声很是清晰地响彻在了厨房。
男人低头看着乱溅的水花,冷哼一声。
然而,堂屋那边的他们依旧是欢声笑语的一片。
与此同时,丁灿在死亡的紧紧相逼下,脑子逐渐变得清醒起来。接着一个女人的话语声突然萦绕在了她的耳旁,“都说,婚姻决定着女人的一生,嫁得好,轻松一世,嫁得不好,苦命一生。而那樊家少爷却恰恰嗜赌成性,只要是嫁给他的人,绝对没有好命。据说,
在此之前,他也曾娶过一个妻子,那女子过门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世。”
听来..她心中充满绝望,继而撤开了紧紧摁在水缸边沿的双手,然后就在要放弃之时,她被男人一把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