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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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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给了足足三分钟大特写,偶尔的雪花屏增添了老旧的氛围,像是在放映一部黄金年代的电影。

盛襄爬到床头,屏住了呼吸:视角缓缓拉远,男人身着深黑鎏金的制服,肩膀宽而挺正,三指宽的皮带束腰,显得胸膛鼓囊,腰板却像新生的松柏那样劲瘦……

十一月天寒,拉菲拎住盛襄的后领拖回床头蒙上被子。

盛襄心潮有些躁动不假,倒不单纯是对这张脸有什么看法,实在是这位与想象反差太大,本以为是异形的角色,结果不仅有个人样,还是个相当英俊的男人。

他乐于见到一些和原书不一样的发展——需要佐证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来稀释精神的混乱,毕竟没有什么比清醒地活在一个有剧本的舞台中更恐怖的事了。

“这张脸估计能给他拉不少选票。”拉菲挑了挑眉毛。

也就是句玩笑,仅凭一张与人无异的脸并不能让怪物成为同胞。大山和候鸟这一次就站在联盟这边,认为应当将威慑权移交给专门的威慑管理会,一群人相互制衡,才能给权力套上枷锁。

然而岳芳菲的态度也十分坚决,如果联盟不接受Geist,就必须找到另一个能满足她的标准的人选。

威慑本身就是一种极端手段,一旦将权力平摊给群体,个人所要承担的责任也随之减少,那么真正遇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谁又能迅速做出决策按下毁灭的按钮呢?

记者联线全球各大基地媒体代表,这种说法果然受到了广泛的质疑和抨击——

在屠戮纪元,陨石末日的威慑或许是唯一的生路,但放到现在,动辄谈毁灭,实在是不堪入耳、大逆不道。人们当然更愿意相信经过二十七年的发展,我们不再是当年面对畸变措手不及的幼儿,无论是人文、军事还是科技都在迅速复苏、甚至超越过去,人类已经不需要再设想玉石俱焚的情况了。

白塔事件的采访逐渐演变为一场针对人造神继任问题的声讨会。

老拜伯看得认真,人不急他急,在病房里来回踱步。

“岳芳菲要是死活不愿意交出干扰电磁发射器怎么办?”候鸟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说。

“不怎么办咯。”拉菲轻推镜片,一牵嘴角扬起弧度,“现在是和平年代,讲究民主自由。岳芳菲本来就争议大,现在又出了抛弃亲女儿的丑闻。她要还想独|裁,反对者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她。”

人造神六七十岁就像个耄耋老人,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再想抓着权柄,也有心无力。

老拜伯鼻梁上那幅螺丝松动的老花镜,因他激烈的表情而发出镜片晃动的咯吱声,“如果最后全民投票,我也支持她!”

老人的少年到青年时代目睹社会从由盛转衰,青年到老年又从战争走向和平,一生大起大落,心里更需要有着落。所以,拜伯这个年纪的人里头有不少成为了坚定的“岳芳菲主义者”,视元帅为精神领袖。

大山那双大手搭在老人嶙峋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其实都明白感染者没有投票权。

“元帅选拔继承人只有两个简单的标准。”老拜伯浑浊厚重的男声和电视里岳芳菲的声音形成复调。

第一,绝对的理性;第二,绝对的无私。

如果人造神总是瞻前顾后,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威慑就站不住脚;可如果只满足第一点而忽略第二点,比如那些天生情感缺乏的反社会人格者,他们或许乐于掌握毁灭世界的按钮,却并不会承担相应的责任;只有兼备理性与无私的“人”才能成为平衡两个文明的“上帝”。

盛襄感叹:“这可一点都不简单!”

人类能向太空溢散电磁波,却无法控制自己大脑的波动。

老拜伯嗟叹:“越简单的标准越难做到!元帅能坚持下来,靠的是非人的经历打磨出来的心智。难道有哪个母亲会在得知走失的孩子二十多年来受尽折磨后,内心真正毫无波动吗?我看——不得不崩着一根弦罢了,那根弦上压着太多人命,弦断了,人也垮了!”

“哎,我给您顺顺气,别气啦。”盛襄安慰了几句,也知道没实际的作用。时过境迁,风向也变了,可不是眼睁睁看着英雄末路,身败名裂。

镜头切回岳庸白,他寒刃出鞘的气质、就连说话的口吻都和岳芳菲一脉相承,盛襄怎么也无法把他与书中那个最后拉着全人类同归于尽的异形反派联系起来。

这个男人是顶尖科学和奇迹的结晶,从诞生起通过了1000余项实验与测试,数以万计的实验体死于人工筛选和改造的过程,他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个。

电视台连线了几位生命科学大拿为观众科普:Geist作为智慧生命,不同于AI(程序生命),他天生具备情感,这是来自智慧的“魔咒”。不过由于Geist的成长经历了无数基因融合的过程,他们能将情感客体化,确切地说,他们可以分裂出继承他部分基因的继承体,再将情感转移到继承体上,由此保持主体的绝对理性。

记者接着问到大众都十分关注的一个问题:作为人造生命,如何保证Geist忠于人类,而不是成为现实中的弗兰克因斯坦?[1]

岳庸白反问:推举一位人类,就能确保他不背叛人类利益吗?

而岳芳菲对这个问题保持了沉默,她用事实说话。她离开屏幕,再次出现时手中多了一根电棍。岳庸白见状,习惯性地伸手握住电棍,很快电流就穿过了他每一寸皮肤。

他闭上眼睛,手臂抽搐着,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电击相比那些耐受力实验尚可忍受,至少痛苦是可预见的。他一声不吭地握紧,在一阵隐忍的抽气声中,嘴角溢出些许血迹,由于采访面向公众,不宜出现动用私刑的引导,实时画面被切断。

岳芳菲告诫他:不要用苏格拉底式的问句来回答问句,公众的信心来源于确定性。

最后,黑屏中传来怪物的誓言:忠诚刻入我的骨髓,编入我的基因链,若有朝一日仅仅是想到背叛,就惩罚我死于连我也无法承受的痛苦中。

啪——盛襄关掉了实况转播。

不知为何,对上那双金色的眼睛,他仿佛看到走投无路的小兽钻进兽笼。

“怎么了?”拉菲顺手压了下盛襄后脑勺翘起的一簇头发。

盛襄摇摇头,缩回温暖的被窝,想把那些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事都抛之脑后,被窝才是咸鱼该呆的地方。

“我困了,你们吃完早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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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周日过去,工友陆续复工。盛襄白天坐在在病房里发呆,娱乐除了电视里那四个台就是书,书也只有严肃书和宣传册,不看无聊,看了更无聊。

那黑心债主倒是来探过一次病,还贼心不死搞了两本小黄|书又想放贷,一本月租金收一百,盛襄忍住了没租。

以前他做垃圾分拣天天想着躺平,真躺着了反而怀念起工作的忙碌。

周二,小护士偷偷塞给他一封信。

竟是来自兰登的信笺。

以兰登的身份,不可能公开来医院。信中一来表达了他对盛襄的感谢,二来简略提到他的近况,三来提到了离开雪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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