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英语考满分?作文都不扣分吗?”
万眷回头瞧了瞧,中间那个直言小岛作弊的女生她认识,是文科班有名的长舌,但与司琦琦并不同班,看来,余小岛一卷成名了。
小岛也听得清清楚楚,但她一言不发,面不改色地往上走,万眷本想拔刀相助一回,可她从没与人面红耳赤地争论过,只怕她还未张口,就被别人骂闭嘴了,她只得愤怒地朝身后看两眼,再回头憋屈地跟上。
“早上我被Uncle喊到办公室做了一套试卷,”小岛缓缓地说,“应该是被司琦琦她们班的老师拿走了,因为我从办公室溜走的时候,有一位糊涂老师弄丢了样卷。”
“我猜到了。”万眷奇怪地问,“为什么你不分辩?”
“早上我踩着点进校门,宋思瑶要罚我,我没让她,因为踩点算不算迟到本来就可以争议一番。可是那张试卷是我做的,毫无争议而言,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多费口舌。”
既然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与事都无趣,那么宝贵的时间不更应该交付于有趣嘛?
“你生气吗?”万眷又问。
小岛若无其事地摇头,“这有什么好气的?她们就是说干了口舌,我也不会少吃一口饭。”
万眷怅然,做数学,解物理,条理逻辑她总能快于常人一眼分辨,如庖丁解牛般脉络清晰,可为何一旦落入别人口舌,就会被气得连续一个月都没胃口呢?
万眷望着小岛大步流星的背影,忽然好生羡慕她的潇洒恣意。
教室后门大敞,没有风,纵然头顶有风扇呼啦作响,空气依旧燥热无比。教室里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几个脑袋趴在桌上浅睡,剩下的大多数依旧在精神充沛地奋笔疾书。
小岛站在后门口还未进教室,就能感到一股热浪袭来,头脑莫名其妙地发胀,整个教室在她的视线里模糊一片,只剩下沙沙地白噪声。一片空旷中,许清晨桌上一排花花绿绿的东西蓦然刺入眼帘,小岛眼睛一亮。
隐形药水日记本,五六七八只羽毛笔,熔蜡勺,火漆印章,拆信刀……装备这般齐全,难不成这货正在等海格接他去霍格沃兹?
“洛哈特的孔雀羽毛笔?”小岛凑上前指向其中最为亮丽的一只,欣喜地问。
许清晨嘴巴微张。
“这只肯定是邓布利多的,他的羽毛笔是大红色,错不了。”
许清晨身子往后微仰。
“黑魔法羽毛笔你也有?”小岛惊讶地将视线转向许清晨胸前那只被他紧紧攥住的黑色羽毛笔。
“给我看看呗!”小岛贴着脸舔笑,小手很自觉地将笔从许清晨手中轻轻抽出,她一边抚摸着黑羽毛,一边毫不吝啬地赞叹,“这做工还不错呢,硬邦邦的,肯定不是鸡毛鸭毛,不知道是什么鸟毛。”
许清晨差点笑喷,一旁小岛还在一本正经地问,“你在哪里买的?疾书文具用品店还是文人居羽毛笔专卖店?”
“不用跑那么远,霍格莫德村义乌小商品店就有卖。”许清晨憋住笑,从小岛手里轻轻地将笔夺回。
“这可是乌姆里奇那个疯女人的发明,你有使用说明书吗?”小岛微微侧过身,一点点贴近,压低声音神秘地悄声道,“不会的话,千万别乱写,这支笔写下的字会同时出现在书写者的手背上,深深陷进皮肉里,如同用解剖刀刻上去的一样,并会产生强烈的灼烧感。”
或许演技过于逼真,竟引得高斯放下纸笔,捡起瓜子转头看戏。
许清晨惶恐地看着小岛,死死拽住手中羽毛笔。
小岛探过身,使劲一拔,羽毛笔又一次落入囊中,小岛将笔在手中小心把玩,换做威胁的语气,“一开始使用时,伤口会自动愈合,永久了就会冒出细细的血珠,留下——永久的伤疤!”
许清晨缩紧身体瑟瑟发抖,“好怕!”
小岛顿时觉得自己戏路可广,将来挑战莱斯特兰奇夫人也未尝不可。要不,试试伏地魔?
“伸出手来。”小岛嘶嘶地颤动喉咙,学蛇佬腔。
没想到许清晨竟毫不犹豫地伸出了修长的胳膊,小岛愣住,这孩子傻了吧?这么配合?
“咦,怎么写不出来?”小岛奇怪道。
“哎呦,你轻点!”许清晨大叫着收回手臂。
“没水了?”小岛拿起笔仔细地研究。
许清晨赶紧探手去取笔,“给我。”
“不,我来。”小岛身子一侧,挡住许清晨的手。
许清晨想了三秒,便收回了手,斜眼睨着她,“好,你来。”
果然,如他所愿,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他身边那个正常姑娘已经历了优雅地拔笔,疑惑地拧笔,着急地掰笔,疯癫地摔笔四个必然阶段,有条不紊地向不正常女青年蓬勃发展,此刻的她凌乱如同一只手捧透明盒的花栗鼠,明明看见松果就在盒子里,就是无从下嘴。
“你,笑什么笑?”一支笔都搞不定,小岛简直要气炸了。
“你怎么不咬它试试?”许清晨已笑趴在桌上,他好心地朝小岛招招手,再次说道“给我。”
小岛气鼓鼓地将笔还给许清晨,凑上脸去看个明白。
只见许清晨右手拽住羽毛,左手指向靠近羽毛端的一处圆形刻印,“你得朝这儿用力!”
“我用了呀!”小岛奇怪道。
此刻许清晨也发现了不对劲,怎么转不开了,明明卡口就在这儿啊,他又多加了两分力。
还是不行。
风水轮流转,刚才还在凌乱的少女如今正慢悠悠地抱着双手欣赏一旁神经已错乱男生疯癫发力。
“我还不信了!”许清晨气得咬牙切齿。
“你怎么不咬它试试?”小岛凑近脸笑道。
“啪”地一声,笔崩了。
小岛忽地感到脸上一阵凉,她愣在原地,左手颤微微地往脸摸去。
“别摸!”许清晨一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