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瞧他一缩,更加确定心中猜想,许清晨委屈巴巴地看着小岛,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怎么了,今天不行吗?你有其他安排?”
小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种眼神的潜台词许清晨经常在司妍眼里看见——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许清晨屁颠颠地跟随小岛回座位收书包,边摇尾巴还边狡辩,“今天不吃那两三天后不又上课没时间了吗?再说,我这是为了谁?谁心心念念要看小贝壳来着?我甚至害怕你知道我妈回来会太兴奋影响考试,特意捱了一天憋到现在,不说我好反还怪我,你良心是不是给狗叼走了.......”
忠犬吠起来,比哇哇乱叫的乌鸦还要烦!
小岛拎起书包,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真能折腾你妈,也不知道让她休息个两天。”
“你不了解我妈,”许清晨抻直了脖子大声喊冤,“要不是昨天夜里她到家迟怕影响我睡觉,那只辛勤的小蜜蜂大半夜能把我床单掀了,被套换了,再把地板拖个三遍......”
“可见你的狗窝有多脏!”
小岛骂完后脑子转了一遍,刚才有一句话是不是今天听了两遍?
——“你不了解我妈......”
这些自以为是的儿子们,小岛心里连带高斯一起骂,就你们自以为是,就你们懂妈!
懂个屁!
“去不去嘛?”许清晨拽了拽小岛书包带子,豁出脸皮索性撒起娇来,“我好可怜的,这么多天没好好吃过一顿正餐,每天晚上东一餐西一顿地瞎凑合,你不知道我爸都给我喂些啥,他带回来的那些饭菜猪都嫌难吃......”
许清晨边撒娇边小心翼翼地偷看小岛的脸色,他算是琢磨出来了,对付眼前这个人吧,来硬的肯定不行,软磨硬泡是打动她的方法之一,但不一定次次行得通。根据他的细心观察,每次余小岛突然主动对他特别好,要么是因为他身陷困境,要么是因为他处于劣势,总之,他不得好。
其他不得好的时候,能落得你对我好,许清晨贱贱地想,值了。
这般想来,许清晨竟然嘴角微微弯起一角。
“你笑什么?”这轻轻一勾唇也没逃过小岛的眼,她板起脸,紧了紧被许清晨装可怜松动的螺丝,“别以为你笑起来好看我就能迷惑我,手机掏出来!”
嗯,我笑起来好看......
除去这六个字,许司令什么也没听见,直接笑成了傻子。
小岛勾了勾手。
许清晨没意识到小岛要的是手机,他把脸凑了过来。
小岛一掌糊在许清晨左脸上,“我不要脸,要手机。”
许清晨非常自觉地将小岛此行为定义为“家暴”,他揉了揉被家法制裁的脸颊,笑道,“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小岛气得肝疼,简直跟这只厚脸皮的死狗没法沟通,她咬了咬牙,语气加重:“手机。”
“你要手机做什么?”许清晨以为小岛要借用他手机,竟像个大爷抱起胸拿捏起来。
“跟你妈说改天再去。”
许清晨身子一僵,完美切换到乖孙状态,“......手机啊......我......没带......该怎么办呢......”
小岛:“......”
许清晨是真没带手机,他想着今天考试,手机带来也得上交,那带了不等于白带吗?
他正想坦白从宽,小岛大手一挥,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给你妈。”
许清晨绷紧嘴死命地摇头,好像朝他眼球方向径直刺来的是一只又尖又细的预防针针头。
怂包许清晨自小害怕打预防针,他条件反射般后退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脚,又不想被小岛看出他的促狭,只好板下脸佯装生气,“别闹,菜都买回家了,不吃掉浪费吗?”
好像......是个正当理由。
就这么着,小岛被许清晨成功忽悠回家吃了餐家常饭。
不过许清晨对家常饭的定义似乎存在误解,以他在小超市大采购饮料薯片鸭脖鸡爪怪味豆彩红糖的架势,小岛完全有理由认定许清晨意图在家开party。
还是低年级小女生那种围着电视吃零食嘴巴停不下来的费嘴趴。
小岛瞧了眼许清晨手里提着的零食——全都是她爱的。
只不过,比起司妍做的饭菜,这些寻常玩意儿是一点儿吸引力也不存在,小岛摸了摸空瘪瘪的肚皮,忍痛拒绝了许清晨的投喂,她想清楚了,她要开荒僻壤,将腹部空间饿到最大化,全部留给司妍的手艺。
许清晨根本不信这馋猫能管住嘴,非常鸡贼地走一路撩一路:“你不是最爱啃鸡爪子连筋带骨这部分吗?你瞧,我专门买了筋棒骨,尽你吃。”
“陈皮梅饼和日式梅饼,我选了陈皮味,没挑错,对吧?”
“强劲薄荷糖......有多强?.......嗯,每次你做物理试卷时会往嘴里塞一把......那必须强劲......”
“......长鼻王,这玩意儿吃了鼻子会长长吗?我瞧你吃了好几大包,嗯,鼻子怎么还那么小只?”
许清晨居然趁机揪了下小岛的鼻尖......
小岛像那种轻轻一捏就会乱叫的解压惨叫鸡,“啊”地一声把许清晨乐得竟试图再用劲戳一次。
小岛很想暴揍许清晨一顿,可眼下刚进他们家小区大门,一脚踩上了人家地盘,贼眉鼠眼的大盖帽保安还斜着眼朝她偷瞧,小岛只好收敛收敛。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薄荷糖,往嘴里塞了两颗,然后非常顺便地问了旁边人一声,“吃吗?”
许清晨沉浸在戳小岛鼻子的快乐中,完全忘记了防御。
他掂了掂左右手中塑料袋,示意他没手接糖,然后非常配合地张开嘴。
正中小岛下怀。
小岛以扔炸弹的速度将一拳头薄荷糖统统塞进了许清晨嘴里,为了防止许清晨漏食,她还贴心地封住了许清晨整张嘴。
许清晨顿时傻在原地,眼睛睁得比飞过头顶的胖鸽还要圆,他的嘴唇吻到了——小岛的掌心。
嗯......比她的鼻尖热一点......黏里吧唧的......咦......她刚才也这么喂自己的吧.......这是口水......?
那我们.......算......间接.......接吻......吗......?
许清晨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突然间,一阵强烈的刺痛感从口腔袭来,不等许清晨多想,灼热的痛感以燎原之势烧遍了口腔的每一条神经末端,直捣许清晨大脑中枢。
“啊——”许清晨大叫一声,痛感引发的不快情绪尚未得到宣泄,脑门又忽地一皱,许清晨飞快闭紧了嘴。
衰仔许清晨有苦不能言,因为他不能喊出声,嘴里这玩意一接触空气会变得更冰更凉更痛,叫声越大,痛感越强......
再看那罪魁祸首,早已笑得花枝乱颤,身子都站不稳,还得靠受害者腾出只手来扶她......
鸡贼保安从监控室里探出了脑袋,这孩子遇到坏人了吗?怎么叫一声又不叫了?哟,笑得这么开心?女朋友?
许清晨闭紧嘴,像个小哑巴啊呜啊呜地问,“余小岛,你给我吃了什么!”
“强——劲——薄——盒——糖!”小岛不用听就能猜到许清晨在问什么,她站稳身子,边说边逃,“知道多强劲了吧?哈哈哈”
许清晨紧追她身后,誓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她正法。
两人一路追追闹闹至许清晨家门口,没等来司妍开门,倒是猫眼里传来像是电子设备发出的声音,“你是谁啊?”
许清晨吓了一跳,“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