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伊迪丝终于愿意笑了。詹姆和莱姆斯走在前面,彼得和西里斯跟着她走在后面。现在天空变得不那么明亮,天气不再稳定,树木开始在挟着云彩的风中摇曳,白昼开始变短,十月深远的夕阳变成紫罗兰色,风刮过来的时候伊迪丝觉得有点冷,她感到自己在渐渐发抖,打了两个喷嚏,西里斯看了她一眼。
“干嘛?”她故作凶狠地斜睨了他一眼。
“没有,你冷吗?”
伊迪丝摇了摇头,却又打了个喷嚏,西里斯叹气,那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在窃笑,然后他把他自己的校袍脱下来搭在她肩膀上。
“谢谢。”她很小声地说,把袍子拉上来一些,他的衣服有股愈创木的味道,还是说他这人的味道就是这样的?伊迪丝不确定。
“你的指甲油,卸掉了?”
“什么?”
“我说你的指甲油,是叫这个吧?暑假的时候你的指甲盖是薄荷绿色的。”
伊迪丝有一刻晃神,“哦,是,我只有在放长假的时候会涂,上学打球什么的容易刮蹭掉。”
“是这样。”
由于詹姆发现他的钱包已经空掉了,所以他们不得不拐回礼堂吃晚饭。
“嘿,那天晚上,詹姆问我他们玩水的时候我和你说了些什么,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西里斯问她,他高大的身躯走在她旁边像一个庞然大物的黑影,却并不让她感到害怕。
“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们在聊平克弗洛伊德。”
“真的吗?”伊迪丝在自己的声音里听到了笑容。
“还能是假的吗?所以,你觉得《月之暗面》更好还是《愿你在此》更好?”
“不如说是《月之暗面》反响太棒了,所以才显得《愿你在此》略有失色。”
“那你觉得《月之暗面》更好咯?”
“不,我觉得两者没必要比较,都很好听,我不认为你能分辨。”
第二天职业咨询就开始了,杰斯和玛杜丽把公共休息室的桌子角落铺满了手册,伊迪丝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的,把自己弄得像飓风海湾里的航行者一样。
“好吧,我不明白,大家现在都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吗?”她挤到玛杜丽旁边,抱着她的手臂。他们所有人都只有十几岁,要是站在一个点上看你以后的人生,那就是望不到尽头的,难道所有人在这个时候就知道他们这辈子想要做什么了吗?伊迪丝讨厌改变,但她不会否定改变的存在。
“实际上没人知道,我怀疑他们在装。”杰斯丢掉了手册。“这就像是别人在推着你一样。”
玛杜丽说:“等你到了二十岁那感觉会更强烈,相信我,前所未有的震撼。”
“你听上去真伤春悲秋,好像你已经二十岁了一样。”
“我怀疑她是在书里看到的。”伊迪丝开始用做作的朗诵语调说,“‘我二十几岁的青春,在市场待价而沽,在办公室里昏厥,在打字机上痛哭。’”
“金斯伯格吧?”杰斯一边笑一边回忆了起来,“学院朗读会好像说过。”
“对,《我的黎明俪歌》,所以你们想好要干什么了吗?”
“我想去国际魔法合作司。”玛杜丽说,“或许能进威森加摩,要是出国的话就更好了,我一直很想去旅游。”
“我也是。”伊迪丝搂住她的脖子。“或许我可以和你一起。”
“但其实你最后去了魔法体育运动司打球。”杰斯嘻嘻笑起来,伊迪丝觉得他说的也对。他们把资料都收了起来,聊一会儿天,提起了帕拉巴斯的事。
“他一定很难忘记这个,他出丑了,而且还是在全校最受欢迎的几个恶霸面前,他不会放过我的,我之所以敢和他说那些话,就是因为詹姆他们在,你们觉得我这样做对吗?还是说觉得我在欺负他。”
“他活该,那个死混蛋。”玛杜丽冷冷地说。“我早就不想和他们为伍,他、蒙太还有兰伯特。”现在帕拉巴斯、安东尼奥和黛芬那帮人都不和他们说话,只会通过远远地睥睨他们来展示自己的威风壮志。
“你那样做挺酷的,我从席恩·乔普林那里听波特和布莱克他们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传遍了你的英勇事迹。”
伊迪丝莫名感到有些愤怒,她觉得帕拉巴斯那天之所以会像那样压抑地抽泣着走开是因为他害怕并尊重格兰芬多的劫盗者,而不是尊重她本人,她如果没有依靠詹姆和西里斯,帕拉巴斯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会传些关于她的什么消息,而他们的一言一行、每一次眨眼、每一句话,都坐着别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