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蒙刹道,“消极怠工啊?”
栖川快速收拾行云流水,不忘转头说:“什么叫我消极怠工,你摸着你的良心想想,跟你进碧血阁这一年来我哪天是过得安稳无忧的?成天提防着被人暗杀还不够,这回你准备押我去菜市口问斩啊,不想发工资就直说。”
“得了吧,就你那业务能力还想要钱,管吃管住就不错了,至少阿婆从没问你要过水电费。”蒙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反倒是把话锋对准栖川,“我一把年纪了,天天有人搞暗杀,不想想是谁次次出手救你?你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那些本来该由你负责的工作是谁在做?”
这番反问让栖川语塞一阵,嘴硬道:“那又怎样?我对你不好,你对我也不好,咱俩这就算扯平了。反正我不去跟九重阙的人打架,就算你拿刀逼我我也不去。”
比起栖川的急躁,蒙刹则是成竹在胸的悠闲:“你不觉得今天跟你回家的人,就是那个九重阙的晚月吗?”
栖川冷笑一声,转头说:“那我就更不能去了,到了阵前我要怎么面对她啊?她昨天才跟我说过新魔尊的坏话,我费了好大劲才管理住表情,更别提跟她打架。”
“之所以昨天轻拿轻放随便让她走,就是因为不能一眼辨出她的真实身份。”蒙刹顿了顿,说,“我对如今的九重阙不是很熟悉,于是不敢妄下论断。”
栖川不为所动,把衣服收进行李箱里。蒙刹凑上来说:“只要我看见了九重阙的晚月仙君,就能知道她和今晚来碧血阁的那位是不是同一个人。你不想知道?”
栖川收衣服的手一顿,像是要刻意表现得不在意地笑了笑,说:“她走的时候说了,下次见面就直接跟我坦白。”
“如果她是九重阙的晚月本人,明天你就可以直接抓住她兴师问罪了。”蒙刹绕到栖川身边,压低声音说,“让你出阵也不止是因为辨明那个女人的真身,你能亲自出马把九重阙的威风压下来,临煞渊的动乱可能会平复些。”
栖川正在把玉箫收入箱中,动作有些凝塞。蒙刹见她动摇,拿起行李箱里的面具道:“要是担心她认出来,就和以前一样,出席重要场合戴上这个,那些人便看不出你的脸。”
“这个不行。”栖川抬手把面具拿回来,以前就戴着这个面具被她追过,现在还戴着这个去,万一晚月仙君和姐姐真是同一个人,那就是自爆两回,连自己都要骂自己蠢。
栖川低头对上蒙刹势在必得的目光,说:“先说好,我就只去这一次。要是我打不过她,你得出来帮我。”
蒙刹慈爱地说:“要对自己有信心,不会打不过的。”
也许所有人都不喜欢等待,栖川也是如此。游戏停服维护的时候,总是因新活动和新卡池的诱惑而无法平息心中的期待。揭穿真相的机会就在面前,反正只是看一眼。
蒙刹在临煞渊摸爬滚打多年业务能力极强,一夜之间便聚集旧部,第二天清早栖川下楼吃早饭时看见一屋子人,还以为是红伞伞来了,吓得差点放狗咬人。
一行人简单整装后,动身前往临煞渊与九重阙的交界处。起初栖川还疑心蒙刹临时找来的这队人马人数不够,九重阙高调宣战,当然是做足了准备。
事实与她所料恰恰相反,只有一个人独自扛着一块巨型显示屏站在那里,见魔族忽至,要不是显示屏太重她早就扛着显示屏跑了。那便是九重阙的擎华,栖川在新闻上见过她的照片,据说此人干啥啥不行,全靠同事帮忙。
如今看来,不像有假。栖川跟着众人落地,四处张望,不见传说中的晚月仙君的影子。她挤开人群挪到蒙刹身边,小声问:“这么重要的事,九重阙只来了她一个人?”
蒙刹叹了口气,说:“现在的仙魔大战无非就是比谁摇的人多,你想的那种几百万人级别的战争早就过时了,而且还违反《三界和平公约》,做了会被所有人唾弃。”
栖川点头,蒙刹又说:“你这面具怎么回事?”
栖川摸摸自己戴在脸上的年画娃娃,说:“这个很可爱,你给我找的那些太凶恶,我怕影响别人对我的看法。”
“你是魔尊,就是要让人害怕的!”蒙刹咬牙切齿,抬手就把栖川脸上的年画娃娃掀了,“你是负责统治临煞渊的,是来碾压九重阙的,不是来祝福三界年年有余的!”
整治完栖川的面具问题后,蒙刹终于抬眼看向擎华。擎华虽然形单影只,但气势丝毫不输蒙刹,高声说:“没想到你们临煞渊的人真敢回我的邮件,就不怕输吗?”
一个人也敢放狠话?栖川身后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是不是擎华在耍空城计,附近暗藏埋伏。蒙刹没被她唬到,说:“临煞渊一向爱好和平,只是这回是你们九重阙主动挑事藐视临煞渊的尊严,我们没有不接的道理。”
“远古时期两军交战,自然是主将先分高下。”她说着,向擎华介绍道,“这是碧血阁的新主人,于民间寻回的上任魔尊唯一的血脉。你在信中几次三番侮辱她的母亲,她对你们九重阙极为不满,此战便由她身先士卒。”
栖川主动出列。擎华低头看一眼手机,说:“我们九重阙的主将晚月仙君还在准备中,你们先静下心来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