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栖川分道而行,不到三分钟,晚月就碰上了前来支援的蒙刹等人。见到那群魔族的瞬间,晚月差点把锄头召唤出来,一想起自己与栖川互换身份,就只好偃旗息鼓了。
蒙刹远远便看见有人杵在那里,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对着晚月的脑袋就是一记手刀。晚月成神后就没受过这种委屈,碍着和栖川的约定才没当场发飙。
看蒙刹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晚月就知道她还想再打,连忙后退两步,调整语气质问道:“你为什么打我?”
“还敢问我为什么?”蒙刹瞟一眼身后跟着的一众魔族,拽过晚月说,“你一看见那个晚月仙君就跑,多杀临煞渊威风!你再怎么怕她也得迂回两句,直接走人算什么?”
就为了这点子事打人啊?晚月烦躁地躲开她的手,反驳道:“我不是因为怕才跑的,是擎华选的那地方太寒碜了,都不够我热身。我就是怕她们使诈,在场地上动手脚。”
“我会没想到吗?一看见擎华的邮件我就派人把场地看起来了,一丝问题都没有。”蒙刹气得浑身发抖,挥手吼道,“反倒是你,直接就跑了,给碧血阁丢脸!”
跟在蒙刹身后的魔族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出声。蒙刹在战前说带队的新任魔尊比起昔日的挟槊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看来,似乎只是谨慎有余、魄力不足。
要是此时的栖川是栖川本人,或许还真看不出这些人眼中暗藏的轻蔑。只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晚月,她闭着眼睛都知道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自然是气不过。
“我没给碧血阁丢脸,我刚才就在那边山头那里,把那个晚月打得连声叫娘,可威风了。”晚月一拍手,毫不心虚地扯谎,“在她同事面前打她,万一她狗急跳墙呢?这就好比给她蒙着头一通好打,她想申冤都都没处申。”
“得了吧,这里谁会信你。”蒙刹打量着她哼一声,扳过晚月的肩膀道,“你年纪还小,技艺也有待精进,打不过晚月是常事。说出来不丢人,让婆婆看看你伤哪了。”
“我哪都没伤,反倒是晚月被我打得满头是血。”晚月见她想拉自己,立刻闪身躲开。刚才确实是和栖川换了衣服,但总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被蒙刹发现就糟了。
晚月从衣袋里随便掏了掏,拿出个东西递到蒙刹面前:“你要是不信的话就看看这个,这个总不是假的。”
蒙刹半信半疑,低头细看晚月递过来的那张五颜六色的卡。几个胆大的也走说来,思索道:“这是……”
“没见过吧?”晚月得意道,“这是她家楼下超市的会员卡,攒了几十年积分,换成钱可以买一辆自行车了。”
蒙刹抬头问:“就这?我还以为你抢她身份证了呢。”
晚月扬扬下巴:“她说她身上就这一样值钱东西。死擎华克扣工资,还喜欢玩什么今天的午茶由晚月买单,又因为人缘差评不上年终奖,能攒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蒙刹面露怀疑,说:“这都是她以前告诉你的?”
“对啊,打游戏的时候她自己开麦说的。”晚月说着,特地用了无凭无据的理由,“她都这么惨了,抢走这张会员卡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惩罚,所以我就放她回去了。”
其中一位围过来观察会员卡的魔族忽然说:“不对呀,谁不知道九重阙的晚月最爱杀人夺财,被她抢去的法宝财物数不胜数,她怎么可能穷成那个样子?”
“杀人夺财?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晚月本想借着会员卡的事再嘚瑟几句,忽然看见好大一个罪名降下来,赶紧跳起来反驳。这事儿她可没做过,无非就是例行公事,收缴些魔族的非法囤积,什么时候就为钱杀人了?
这突如其来的跳脚让众人侧目,晚月说完才反应过来,赶紧圆谎道:“你的意思是,她说没钱是骗我的?”
“你都被她骗了这么久了,还没反应过来吗?”蒙刹冲着晚月翻个白眼,淡淡道,“差不多就行了,就这张卡也证明不了晚月被你揍了,赶紧收拾收拾会临煞渊吧。”
晚月哦一声,违心地跟在蒙刹身后。刚才和栖川互相交流过往以防露馅的时候,栖川很实诚地讲了个大秘密。
无论是临煞渊还是九重阙,是个人都知道栖川是挟槊流落民间的孩子。蒙刹推举栖川继位时,说栖川“传先王之遗志,承先王之遗风”。但世上哪有这么多还○格格,只有栖川和蒙刹知道,栖川是个被蒙刹拉来的临时演员。
同样,无论是临煞渊还是九重阙,是个人都知道挟槊神通广大,过刀山而不死。蒙刹说什么遗志遗风,就像是给挟槊那不存在的棺材盖上棺盖,顺便钉上一排钉子作为镶边。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觉得挟槊好像真的死了。
实际上挟槊只是不知道跑去了哪,不至于说她死。拉栖川来顶包、宣布挟槊的死讯,甚至到今天接下擎华的挑战,都是蒙刹试图把不肯露面的挟槊赶出来的手段。
该说不说,这挟槊也真沉得住气,无痛当妈、被迫让位、神魔大战,这一连串事件没有一件能撼动她。街头要饭的栖川只是随手救下了被挟槊仇家追杀的蒙刹,就平白无故捡了个大便宜,获得蒙刹口中代代相传的金饭碗。
这样的好运气,怎么就栖川能碰到?可能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晚月在心里复盘栖川的言行,跟在蒙刹身边,学着栖川的语气说:“阿婆啊,咱们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