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比较难表述,她在组织语言,或者是她不想说。沈长今觉得,自己的这些问题已经给她造成了困扰,便无所谓道,“也没啥事,我就问问。”
谢晴微垂着眸。
果断转移了话题。
她是听劝的。
问,“长今,你什么时候回南海?”
“明天。”
谢晴微坐直,“真的吗?这么巧,我也订了明天的票,你是哪趟航班?”
沈长今看了看。
“5966。”
“哦,我是8398。你那趟是中午两点的,比我早两个小时。”拿着手机,谢晴微打开软件开始捣鼓,“没关系,我改签一下,和你一起走。”
她却说,“没必要,就不到一个小时。”
谢晴微笑笑。
“那也是60分钟,3600秒,无数个一刹那呢。”
沈长今眼睛一转。
这是反驳吗?
听着不像,更像是解释说明,解释了一个小时的另外三种表达方式,仅此而已。
但确实把她驳地说不出话。
真的是。
竟然有些小爽怎么回事。
沈长今一乐,“你别说,也是哈。”
谢晴微笑笑,“你知道一刹那可以做些什么吗?”
沈长今不语。
她就说,“可以让一个人心动。”
这可是有些人数十年都无法完成的事情。
而有的人,一刹那就可以做到。
两人对视。
突然扬起的一阵劲风,将虚虚掩着的窗户猛地吹开,纱帘边挂着的那根绳子,剧烈地迎风舞动,敲打着生硬的玻璃。
一下又一下。
谢晴微站了起来,绕过沈长今去关窗户。
沈长今飞快地转正头,指尖忙碌不已,刚把帽檐的抽绳编成一股辫,又来额头上挠一片没什么感觉的皮肤。
改签是一根小指头就能完成的事,谢晴微很快弄好了,关好窗户回来没坐下,先去自己的背包里翻了翻,然后站着思考了一会。
“现在有个问题,我今天晚上没地儿住。要么你收留我,要么我下去再订一间,你觉得哪个合适?”
沈长今:“……”
您要不要看看这问的是什么问题?
她这间房刚好是两张小床的标间,她订酒店习惯性定标间,把东西都堆到另一张床上,走的时候不怕少拿。
现在觉得这个习惯真是有点小众且糟糕。
“你这里刚好两张床,要不我们俩一起吧,还能省点钱。行吗?”
谢晴微柔声地问。
沈长今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胆子刚刚门口扯住谢晴微的时候已经用光了。
“不行吗?”
“……行。这有什么不行的。”
“嘿,那就好。”
拎好包,谢晴微进了卫生间。
沈长今像飞机落地了一样开始深呼吸,大口大口的,还没怎么喘气,又听到里面的声音。
“下午你有什么事情吗?如果你不熟悉京南的话,我可以给你带个路。”
谢晴微在卫生间里洗脸,声音不算大,如果沈长今没听见,是很能理解的。
可她觉得自己的耳朵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好使。
隔着一扇门,像山歌一样喊话这种交流方式,沈长今习惯不来。
她站起来,到卫生间门口,靠墙边,“我没别的事。”
没别的话。
很快,谢晴微出来了。
她脱掉了卫衣和运动裤,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和五分马裤。
沈长今往后一退,脸色陡然一变,“你冷不冷啊?”
笑了笑,谢晴微缩进了被窝里。
这会正是大中午。
她说,“我三天没睡觉了。”
“三天?你是说七十二小时吗?”
“……”谢晴微抿唇,“差不多吧。”
沈长今暗自叹了口气。
唉。
再怎么浪,也不能这么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吧?
“那你快睡。”
“好。”谢晴微闭上眼,刚闭了一会,就睁开,“我想起来,在南海的酒店,你替我付的房钱我还没给你。”
“不用了,你快睡。”
“还是算一算吧,带上这次的一起,给我个数。”
沈长今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这付的是房钱还是别的?是不是说的太委婉了?”
床上,谢晴微就露了一颗头,睁着大眼睛,“什么?”
可爱到犯规。
沈长今抱着脑袋摇头,心累道,“……没什么。”
说出来她突然有了想问的话,“你怎么知道是我给你开的房间?”
谢晴微笑笑,“我这人不常喝酒,喝了也不会断片的。”
短短几分钟,沈长今无语三次。
“你……什么都记得?”
“对啊,我知道是你抱我去的。”
“还有呢?”
“还有什么?”
“……没什么。你快睡吧。”
“好吧,你记得算钱。”
沈长今抱臂,“我不缺钱,懒得算。”
床上,谢晴微了然于胸,笑道,“我也不缺,不用怕我有负担。”
“……”
切,自恋。
沈长今没说话,拿出手机,打开了付款记录和计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