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堵墙,墙面很脏,他不着边际,走了大约上百米的距离。
张一尺追过来:“找到了?”
秦跃没有那种心神俱震的感觉,他摇头:“应该没有。”
张一尺嫌弃:“你又提前睁眼睛了。”
“我叫你俩,不答应,我心里发怵。”秦跃也惭愧:“怪我胆子不够大。”
张一尺看着他,想了想,还是以解释代替安慰:“乐子,你凭感觉靠近那东西,是行走在芥子里的边缘,空间交叠的地方,只有光速能达到,声音是到不了的。”
“所以你俩没听见我的声音?”
张一尺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王胖子骤然大叫:“操!”
两人跑回去,坐在地上休息的王小胖满脸冷汗:“我草,乐子,你踏马没事瞎叫唤干啥!”
“我刚才跟张一尺说话,没叫你。”
“放屁!”王胖子说:“老子听得真真切切!”
张一尺看秦跃:“你也听。”
秦跃屏息凝气,果然听到自己喊他俩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胖子、老张。
秦跃顿时汗毛倒竖,大半夜听到自己的喊声,仿佛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波浪般拍打他柔弱的小心肝。
“我草!”秦跃也吓了一跳。
张一尺倒是不动如山,一脸不出所料的样子,秦跃问:“为什么,老张?”
“都跟你说了,声音传播的速度比光速慢。”张一尺老神在在道。
秦跃咽口唾沫:“真行,还得是你,张大科学家。”
“去吧。”张一尺说:“12点前找不出来,我们仨,恐怕凶多吉少。”
他说得郑重,秦跃不敢怠慢,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默念基本法,继续尝试。
王胖子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了。”
张一尺望向秦跃渐行渐远的背影,神情凝重:“刚才那个镇物的盒子上……”
他欲言又止。
王胖子最讨厌别人话说半截:“到底啥啊?老张别吊人胃口,盒子咋了?”
“封印盒子的纹路,我在三千道藏里见过一次,属于特别邪门的教派。”
“什么意思?”
张一尺说:“道传三千法门,有人走正道,就有人走邪道。刚才的镇物就是邪道一冥教所生。”
“一冥教擅长以物化形,用各种邪门镇物做禁制、结界,改移风水,逆天改命。”
“光用寻常的物件做镇物,倒也算不上太邪门。他们最恶毒之处在于,用人,尤其是冤死、凶死的无辜之人做镇。”
“这种人极其凶煞,用来做镇物,效力也最强。像刚才我们看到的女人手,地里都冒血了,肯定死得很惨。”
“所以,”王小胖毛骨悚然:“你想说什么?”
张一尺回头看他:“能用这么怨煞的东西当镇物,做镇者必然道法高深,否则不仅做不了镇,还会被反噬。”
王小胖眨巴眼睛。
张一尺:“至少他的技术,不逊于我。”
王胖子后背发毛:“我说老张,你可是特安局二处处长,厅级干部!”
张一尺耸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至少现在,凭我的本事,已经找不到他藏起来的镇物了。”
王胖子懂了:“所以你让乐子这颗体质特殊的楞头葱去试,你可真是个人啊,老张!”
“这么危险你让他去,”王胖子真情实感地咆哮,“乐子要出了事,老子回去上告中央,扒了你的官服!”
张一尺反问:“你这么关心他,你俩搞基啊?”
王胖子:“……”
张一尺坐下来:“放心吧,你感觉不到,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结界,保护他的。”
王胖子嘎住:“啥玩意儿,结界?”
“嗯,”张一尺也狐疑,“还是高人布置的,不知道是谁,这么深的功法,估计对方是神仙吧。”
王胖子眨巴星星眼:“那我有吗?”
张一尺毫不留情道:“没有,所以我在这里陪你。”
王小胖:“……”
因为有12点前的时间限制,秦跃紧张极了,紧张到最后,反而变成了手脚发酸的麻木。
大脑随之化为一片空白,耳边只有呼呼风声,他行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在芥子里边缘聆听自己的心跳。
咚。
有什么落地。
秦跃停下脚步,他低头,旁边多了一只脚,往上看,半条烧焦的腿。
膝盖以上,一片浓雾,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半条腿,诡异渗人。
“是你。”秦跃喃喃。
他掀开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