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心鸥一听这笑眯眯的“你别想瞒我”的语气,认命地摇头轻叹:“你消息那么灵通,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道听途说不一定是真相嘛,我得向当事人求证一下啊。”禾璎第一眼看到网上报道时,着实惊了一跳。
睁大眼睛瞪着谭心鸥的名字和照片好半天,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谭心鸥翻身躺下,拿过旁边的软枕抱在怀里:“是假的。”
“假的?啥意思?”随后两分钟,禾璎听她把事情经过简述了一遍,“也就是说,你只要等到韦凯找到下家,你的戏份就‘杀青’了?
“那应该用不了一年那么久。”
“也不是,我们约好了一年,要等黎治他爸松口,让他自己做主。”若她只顾着自己这边问题解决了,就撒手不管了,那不是过河拆桥吗?
她不想食言而肥。
“那要是他爸一年后还不松口呢?你还要接着演?”
“我看黎治态度挺强硬的,他应该有办法吧。”谭心鸥有种直觉,黎家父子这场“斗争”,最终胜出的一定是黎治,“要是实在没办法,那我也帮不了什么了。
“合约到期,我就走。”
禾璎认同地点点头:“你按约定做完该做的就行了,千万别往后拖。
“黎治这个人是不会对任何女人认真的,你在他身边多待一天就是多浪费一天青春。
“你得摆脱他未婚妻的身份,不然搞不好会错过真爱哦。”
“哈哈……”谭心鸥一听“真爱”两个字,“噗”地大笑起来。
笑声夹着丝丝酸涩。
禾璎很快明白她为什么发笑。
默了默,问道:“叔叔阿姨应该也知道了吧?你要跟他们说实话吗?”
说到这里,谭心鸥立马坐起身来叮嘱:“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了实话,你不要告诉别人啊。
“尤其是你那些娱乐频道的同事,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你还信不过我吗?你以前的小秘密我什么时候说出去过?”禾璎有点幽怨。
听她委屈巴巴的,谭心鸥嘿嘿笑:“我就是信得过你,才告诉你的嘛。”
禾璎又认真起来:“那,卿姨同意你和黎治在一起?
“她不是要撮合你和韦凯吗?”
谭心鸥背靠枕头倚在床头:“刚开始不同意。
“但我说,反正结婚对我来说还早,我想趁着年轻享受当下,多谈一场恋爱也没什么。
“她大概是怕我还想着以前的事,出不来,被我软磨硬泡了半天,也就随便我了。”
禾璎知道,她说的“以前的事”是指以前的人——她前男友杜霖。
她在大一新生入学时,认识了大四的学长杜霖。
杜霖又高又帅,说话温柔,举止礼貌,学识渊博,每次跟他聊天都感觉如沐春风。
多聊一次,她对他的崇拜就多一分。
他完全符合她心里勾勒的未来男友的形象。
半年后,她拒绝了其他所有男生的追求,成了杜霖的女朋友。
情窦初开的爱恋,青涩炽热,又纯真美好。
她很庆幸上天能让她如愿以偿,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而那个人也喜欢她,把她捧在手心,将她对恋爱的
他还承诺和她步入婚姻,等到两人白发苍苍时,一起手挽着手看夕阳。
她一直深信不疑。
可没想到,从校服到婚纱,一起到白头的美梦,在他研究生毕业那年就碎了。
那天,他独立设计的一个项目获得了大奖,她捧着一大束香槟玫瑰去他家为他庆祝,想给他个惊喜。
刚到他家楼下,却撞见他手里拿着另一个女人的花,压着那个女人在车门上激吻。
太急切了,等不及上楼。
太专注了,没发现她已经走到了旁边。
他说,那人是他的前女友。留学归国,来找他复合了。
他对她说,对不起。
相恋三年多,从没有什么是需要他说对不起的,那是第一次。
她把玫瑰花扔进垃圾桶,红着眼,轻描淡写:“我们结束了。
“以后再见面,就当不认识。
“我谭心鸥,从没认识过一个叫杜霖的男人。”
杜霖望着她离去,没有一句挽留。
那时,谭心鸥也大学毕业了。
在自家总公司实习一年后,家里想让她来淮城分公司历练,她二话没说,拖着行李上了飞机。
这一年多来,她看似平静洒脱,俨然已彻底告别了过去,但禾璎知道,她只是将伤口裹上了一层漆黑的薄膜纸。
表面看不见,也渗不出血,但不代表已经愈合。
或许早已发炎溃烂。
她绝没有那么轻易就放下,那段热烈痴迷的初恋。
“心鸥……”禾璎沉默了几秒,郑重道,“你别因为杜霖那种男人,就不相信爱情,随便糟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