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心鸥还是不想说,但也没有故作无事:“就是想到一些事,心情不太好。
“算了,不想了,吃饭吧,不能辜负美食。”
她振作精神,把海带丝和鱼丸下在牛油汤里,专心涮火锅。
黎治深深看了她一眼。
怕他又问,她另起话题:“我们公司下周开年会。
“你们呢,开年会了吗?”
“还没。”
“你们打算去哪儿开?”她忽而眼眸一亮,“你会不会上台表演节目,像他们很多大老板一样?”
“让他们各部门自己决定,我不去。”他捞出一片羊肉,蘸了蘸芝麻酱,神色淡淡的。
他不明白她有什么事这么不想让他知道。
其实,她刚才从厨房去房间的路上,他正好下楼,看见她在打电话。
打完电话出来就心不在焉。
如果是公事,应该没什么不能说的,想必是私事。
是她前男友又来烦她了?
那个男人还能这么轻易影响她的心情?
他面上没表露出来,只顺着她的话与她闲聊。
饭后,见谭心鸥走开了,他去问洪妈:“上午小谭从厨房出来,是不是有人给她打了电话?
“知道是谁么?”
洪妈寻思了一瞬:“是,我听见她叫了一声‘哥’。
“她是独生子女,应该是她舅舅家的表哥吧。咋啦?”
“没事,随便问问。”黎治揪紧的心弦瞬间一松,给龚礼发信息:
查一下谭心鸥舅舅家的表哥最近是不是缺钱,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很快,龚礼回复:谭小姐的表哥曲鲲名下关联了一家大农场,最近几个月一直在拉投资。
上个月还联系了我们公司,但项目部评估没通过。
按公司流程,项目部评估不达标的项目不会再往上报,也就到不了黎治面前。
黎治:把他们的计划书发给我。
龚礼迅速把曲鲲农场的商业计划书发到黎治的电子邮箱,并简明概括了内容要点。
需要投资一亿左右。
这就是她魂不守舍的缘由?
黎治坐在电脑前,目光落在农场的资金预算表上。
下午积雪开始融化,外面格外冰冷,落地窗上凝着一片雾气,模糊不清。
谭心鸥立在窗边,伸着食指在玻璃上随意画画。
也不知画的什么,乍一看像花,再看像蝴蝶,最后成了一团乱麻。
“你这是什么抽象艺术?”身后传来醇厚悦耳的嗓音。
她回眸,对上黎治嘴角温柔的笑弧,有点羞窘:“随便画着玩的。”
“给你表哥打个视频。”他忽然正色道。
“我表哥?”她不禁讶异。
他怎么突然提到表哥?
“曲鲲。”他轻轻扬眉,“我上午看到你跟人打电话,是他吧?”
他都知道了!
她也就没必要再否认了:“是他。
“可是他想让我……”
“让你找我投资他的农场。”他俊眸洞如观火,却又小心试探,“为什么不跟我说?”
她抿了抿唇,垂下眉眼:“他那个项目很多投资人都不看好,我爸也不支持,我想到你这里结果也是一样。”
“还有呢?”他执意问个究竟。
她默然。
别的原因她不想说,但他应该能懂吧?
“是觉得我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他靠近一步,手撑着窗棂,低头,鼻尖离她前额不到十公分。
她微微侧过脸,随意拨开垂到眼前的刘海:“是啊。
“本来我们只是短暂地合作演戏,很简单的互帮互利,最好不要牵扯别的东西,尤其是巨额金钱。
“你没有义务帮我,我也没有资格要你帮。”
她想得倒真透彻!
他心弦抽搐了一下,眸色微黯:“我说过,我可以帮你出主意。”
“可是,我要是说了,不就等于暗示你拿钱吗?”她眸光偏向一旁。
“所以你就干脆自己憋着,电视看不进去,饭也吃不香,就这样自己苦恼?”他忍不住轻掐她白皙可人的娃娃脸,“哪有你这样折磨自己的?”
确实挺受折磨的,可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刚才她给父亲打过电话了,父亲让她别管。
表哥的农场经营有问题,再这么挺下去就是无底洞。
她粉红的小嘴抿得泛了白,黎治捏捏她下巴:“放松点。
“开视频,我来跟他说。”
啊?她心下一惊:“你要给他投吗?
“可是我爸说他们农场的根本问题不解决,投再多钱也没用,只会不停地亏本。”
“我给他指一条路。”黎治拉着她来到沙发旁坐下。
她疑惑地看了看他,拨通了曲鲲的视频电话。
曲鲲一上来便问:“心鸥,怎么样,他同意了吗?”
谭心鸥往身旁瞟了瞟:“他说想直接跟你谈。”
“直接跟我谈?”曲鲲还没太反应过来,黎治的脸庞便进入了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