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上苍恩赐的缘分吧,”许宣痴痴地凝望着她的娇容,眼眸中交杂着无尽的自责与深厚的情意…哪怕她的脸颊遗留着伤痕,可娘子的美貌依旧摄人心魄,待到伤口愈合,她定然还是那明艳动人的李夭桃,依然是他心目中最美的妻子。“姑娘,能否赐予在下一个,与你相伴终生的机缘?”许宣柔声问道。
“我并不笃信什么缘分…再者,你我仅是萍水相逢而已,我从那深宫而来,昔日的身份,你也理应清楚…”夭桃言罢,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反问自己,莫非当真不相信这所谓的缘分吗?
“我不在乎,”许宣赶忙接过她的话,“一个人,一生中拥有无数次重新开始的契机,即便我们的过去令人不堪回首,但我们依旧会选择奋力前行,姑娘你说是不是?”
“我所看重的,唯有你的人,唯有你的心。夭桃姑娘,你现今方才十六岁,人生的路途又能有几个十六年?抛却了昔日的种种,你还有未来的悠悠岁月。”
“许公子医术超凡,品貌端方,即便是京城中所有的公子统统加起来,也难以与你匹敌。这尘世间,有众多比我更为出众的女子。”
“我懒得与他们去比较,我只求能住进你的心里。”许宣折下一朵绮丽的牡丹,打算将其嵌入她的发间。
“牡丹雍容典雅,夭桃卑微,实在难以与此花相匹配。”
“众生皆平等,一草一木皆如此,方才我折下一朵蒲公英不过是想逗你一笑,此刻这朵牡丹亦是想让你心生愉悦。花草并无高低贵贱之别,人亦是如此,你我之间,又何来贵贱之分?”
“若一定要论缘分,你我之间,不过寥寥几面。”
“可是见面次数多的,最后未必能成为眷侣,见面次数少的,也不过是匆匆一面而后相别,姑娘,你我之间的缘分,不多不少,正正好。”
……
说是没有大碍,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开始说胡话,夭桃本想向他辞行,谁知他病得这么严重?他是她的恩人,自然要守在床边照料,看他的病不是今天才有的,起码拖了三五天,医者不自医,他怎么这样啊?身体不舒服也不说给自己看看,病来如山倒,他真觉得自己是神仙不成?“许大夫…你还好吗?”
“夭夭…别怕…我来了…”
“我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了…”
“夭夭?”虽然她的名字是夭桃,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叫她。
夭桃的声音就像是一粒定心丸,梦里的大风大浪逐渐退潮,许宣缓缓睁开眼,烛火晦暗不明,眼珠不受控制地乱转,他不过睡了一觉,怎么就起不了身了呢?“是…夭桃姑娘?”
“是我,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像是得了风寒…京城刚刚入春,你穿得这样单薄…”怎么这样不会照顾自己呢?
往常都是娘子为他准备衣衫,他哪里懂得这些,匆匆来到凡间,除了安家,别的一点都没有上心,眼下不过一场风寒,可不能在娘子面前露怯,“我没事…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来喝口水吧,我去叫你师父过来给你看看。”
“别去,师父身体不好,好不容易睡着了,别打扰他。”
热死了,他整个人都快被烧熟了,她还不依不饶地给自己掩被子,许宣只想凉快一下,夭桃要给他盖,许宣则执意掀被子,甚至当着她的面就脱起了衣服,真想找个凉水池好好泡一泡。
“可是你这样…你别脱,男女授受不亲!”夭桃忽然蹦出这么一句,“你是大夫,成日家婆婆妈妈给病人叮嘱个不停,你就这么糟蹋身子?这样不利于你养病,而且,这东厢房我也不能待下去了。”
“我婆婆妈妈,眼前人比我更甚好吧?”许宣一脸不情愿,看她眼里一下就蓄满了泪,仿佛是责怪她自己,诶,她一落泪,纵使他心再硬,也软下来了。
??
许宣乖乖地给自己盖好被子,被她照顾的感觉真好,左右她定然放心不下自己,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和她增进一下感情,“你认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