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甜不知道,整整这一晚,上官曦月都没有睡着,在她的印象里,苏小甜是多么友爱,多么贤惠勤劳,宁致远也很热情,老实憨厚,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大约五更初,上官曦月从床上爬起,她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被苏小甜听到。她的心就像一只兔子蹦蹦跳跳,但是苏小甜的声音还是让她心冷了,“你去哪里?”苏小甜也一夜未眠。
上官曦月愣住了,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醒了半时辰,着实睡不着,就想早些起来。”
“早些起来?起来干什么?家里的家伙事你一样不干,起来又能怎样?帮我熬粥做饭吗?”
上官曦月咽了口水,“确实没什么可做,我出去走一走。”
“我陪你去。”苏小甜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和上官曦月离开了家。因为时间太早,空旷的街道没有人烟,黑色的地界,黑色的天,黑色的街,黑色的树丛,黑色的人,一眼望去什么都是黑的,什么都没有。
“回家吧,有什么可看的。”苏小甜有些扫兴和不耐烦。
“对了,赵清露回家的路很不平坦,都坑坑洼洼的,晴天还好,万一碰着个下雨,下雪天,容易积水,磕着碰着也会留疤,她那么瘦弱。”
苏小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个来自神族的,含着金汤匙的孩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上官曦月说干就干,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根铁锹,从苏小甜家到赵清露的学堂,走路都要走十分钟,凹凹凸凸的鼓包就像西瓜里的籽,密密麻麻,上官曦月干了足足三个时辰,太阳都出来了,总算是把路填平。
“你的手?”苏小甜指了指上官曦月起满倒刺,又红又肿,满是土灰,指缝灰黑的手,有些心疼。
上官曦月道:“没什么,我们练武的比不上赵清露那些习文的,我们再苦也不能苦了他们。”
苏小甜微微一笑,有些赞赏,说:“回家吧,赵清露估计已经起了,粥快熬好了,快去吃饭吧。”
上官曦月的表情突然变得难看,“好。”上官曦月转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或许我跟着青衣门走,才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收到伤害吧。”
回到家,赵清露的确醒了,早鸡还未打鸣,她就提灯晨读了。
苏小甜盛了三碗粥,摆好碗筷,放在桌上,三缕青烟缓缓升腾,热腾的白粥里是独有的乡间烟火气。
上官曦月洗好了手,越往下,心情越发难受。赵清露读好了书,三人又到了难得的温馨时刻。
上官曦月捧着碗,她清楚地知道苏小甜正盯着自己,“吃就吃吧,毕竟我也死了那么多回了。”上官曦月也不顾碗筷烫手,咕嘟咕嘟,喝水似的,一碗稀饭直接吃了,连头都不低一下,筷子都没动。
“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用了。”上官曦月站起身,只是站在床边,静静的欣赏清晨地界的美妙。苏小甜意味深长地看着上官曦月,心里默默的说:“唉,你是个好人,所以我不杀你,饭里也没下药,但宁致远和赵清露就不知道了,你是死是活,怕是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赵清露站起身,提着布包就出门了,上官曦月见药效没发作,就穿好鞋去安尸堂了。苏小甜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