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明夏扫了眼周遭众人,车窗关着,很闷,混合着汽油味,很不好闻。
她并不想再说话,身子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作为摇钱树,大家尽管内心几百个心眼子,但并不敢多话。
车开了大半个小时,司机明显对路况不熟,中途还走错路,最后车身停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
放眼望去,近处都没什么高楼大厦,路灯都较少。
贝明夏下车,半开玩笑的语气,“这是把我整哪来了,要不是在这个城市生活好几年,我还真以为自己被绑架。”
之前在盛天当保洁的女人立即道,“我们没什么意思,你别多想,这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因为我们手上没什么钱,所以只能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贝明夏看着面前众人,“我看四周也没什么人,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就在这里说吧。”
母亲上前拉住她胳膊,一副慈母的形象,“闺女,你还没吃饭吧,妈给你做饭,做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鸡炖土豆。”
贝明夏垂眸看了眼被母亲拉过的手,“我不饿,你们还是有事说事吧,我晚上还有工作没做完,早点说完,我早点回去加班。”
大家面面相觑,迟疑片刻,还是贝明夏母亲说道,“甜甜,既然你晚上还要加班,妈就不再多打搅你。你看到了,妈妈现在日子并不好过,家里房子都是借钱盖起来的。现在妈妈还欠不少钱,女儿,你能不能先拿点钱给妈妈,妈妈好先还完债。”
贝明夏:“欠多少钱。”
母亲:“二……三十万。”
贝明夏:“三十万啊,你们也知道我才毕业半年,虽然薪资相比刚毕业的大学生要多,但大城市消费贵,我又是总裁身边助理,当然要置办一些好的行头,哪里能攒那么多钱。”
在公司做过保洁的女人说道,“甜甜,我之前听公司一些人说,你身上那些名牌都是你们老板给你买的,你一个包都值好几万。就算你工资不多,但你们老板私下应该给你不少钱吧。”
贝明夏似笑非笑的看着女人,“听说,你也只是听说,难道你觉得像我这么普通的女人,我们公司大老板就一定瞧得上?有些话我不好在公司说,但你们是我亲人,我就和你们说实话。公司传我和我们老板的绯闻,是老板有意为之,我们老板不喜欢女人,但总有各种女人往他身上贴,他见我平时工作老实本分,所以选择我当挡箭牌而已。”
“老板是给我买了些名牌包,但那也不过是让我充当门面,并没有真的给我。你们自己想想,像我们老板那么年轻英俊多金的男人,多少大明星都想往他身上贴,我这种从乡下出来的丫头,怎么可能真的入他眼?你们自己觉得现实吗?”
贝明夏这番话,把大家给整懵。
有关贝明夏和盛寒之间绯闻,确实是保洁女在公司听到的一些传言。
别说公司人不信,她们这些人听到也很不信。但毕竟传得有鼻子有眼,贝明夏又确实是盛寒身边助理。
难道,真像她说得那样,是她老板把她当挡箭牌?
保洁女提出疑问,“可公司里那么多女同事,为什么偏偏选择你当挡箭牌。”
贝明夏:“我刚不是说了吗,我看着老实本分,知道自己身份,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所以用着放心。”
她说得很真诚,而且理由也确实解释得通。
但就算信她说得话,好不容易找到女儿,并且眼看就要飞上枝头,这些人哪里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
亲生母亲立即道,“不过就算你只是给你们老板当挡箭牌,你也是能接近你们大老板的人,只要你好好做,你们老板不会亏待你的。”
贝明夏:“那是当然,不过,就怕你们给我添乱。老板要是看我身上那么多麻烦事,怕是会辞退我找别人去胜任这份工作。毕竟,我还不至于到我们老板非用不可的地步。前几天我们老板就辞退几个在公司造谣我的人,要是公司那些谣言再不散,老板为了省麻烦,下一个辞退的怕就是我。”
大家听到这话顿时有点慌了,她们这些人在农村要么种地,要么就是在工厂打工,不需要用多少勾心斗角的心眼。坏,也是那种简单粗暴的坏,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不管她说得真假,长期饭票,肯定比不知道能拿多少的一锤子买卖要强。这丫头刚毕业就能在大老板身边做事,以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好机遇,放长线钓大鱼。
几个人凑一起小声叭叭了几句后,亲生母亲再次开口,“女儿,是妈妈不好,妈妈太想你了,所以一听到你的消息,就忍不住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你,没想到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困扰。妈妈是农村出来的,没什么见识,又没读过书,你不要和妈妈生气。”
贝明夏皮笑肉不笑,“怎么会呢,就算您做了再多对不起我的事,说到底,我也是您的女儿,您是生我的母亲。”
众人闻言,稍稍放下心来。
贝明夏看着对自己一脸虚情假意的母亲,又扫了眼众人那冒着光的小表情,面带微笑,“我看你们住得地方很偏僻,环境也不大好,不如这样,我给你们安排住处,你们先住着。”
贝明夏母亲担心自己一个人过来找贝明夏,会对付不了这个丫头,这才吆喝着把能拉的人都拉过来。
大城市什么都贵,尽管他们省吃俭用,但毕竟只出不进,长期这么下去自然负担不起。
大家听到贝明夏这么说,脸上难掩喜意。
贝明夏母亲更是想都没想,立即说道,“好啊好啊,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能给我们安排最好不过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又试探问,“不过我们这么多人,你确定能安排得过来吗。”
贝明夏略一迟疑,“也不是很确定,但我尽量安排。”
大家生怕贝明夏会反悔,你一言我一语,“甜甜,那我们住得地方就麻烦你安排了。”
“我们对住得不挑,你不要太有压力,随便给我们安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