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全身被太阳照着暖洋洋的不想动,她低头凝视着桌子上的纹路,自行屏蔽了耳边的杂音和投射到身上的视线。
然后她就被突然倒下的妈妈挤到了墙角,莫语一侧胳膊紧靠在墙上,小小的肩膀上靠着莫岚的脑袋,扎成单股马尾的头发正蹭在莫语侧脸,痒痒的。
妈妈,睡着了。
莫语意识到这点后就僵着身子不动了。
台上的柳义康转身在黑板上写着板书,飘逸灵动的字体一个个出现在黑板上,细细的白粉从他的指尖下落,即使是粉笔字也被他写的格外有型。
但下面的学生的注意力没一个在他这里。
本来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瞬间达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莫语冷漠回望,在漆黑无神的眼眸中没一人能顶过半分钟。
很快一个纸团扔到了她的桌前,莫语将纸团挥开继续盯着桌面的纹路发呆。
眼看着一个纸团废了,裴青阳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他侧着头看着被挤在墙角的莫语,很想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把他忘了。
派出所里的一幕可是他从小到大最丢脸的一次,不仅拿巧克力贿赂失败,还被看到他哭的样子。
正在想该如何套话,他突然看到一个纸团以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略过他眼前,精准的落到了对方的桌子上,而做这种事的人正是他左侧的班长。
不一会儿对方桌子上布满了纸团,并且还在增加。
这群投递纸团的人从一个两个变成两个三个,最后莫名变成一种玩乐方式。
第三次被纸团砸到的裴青阳慢悠悠叹了口气,这群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家伙虽然聪明,但在某种意义上很笨。
被越来越多纸团淹没的莫语肉眼可见地变得焦躁起来,而当一个纸团砸到莫岚身上之时,面无表情的脸上好像突然蒙上了一层黑雾。
然后裴青阳眼睁睁看着对方拿起桌面上的纸团无差别扫射起来。
第一个命中的是他左手边的班长,第二个是留着鼻涕的胖子,几乎全班都没有逃过对方的制裁。
处在最近位置的裴青阳被误伤的最多,被莫语攻击的时候他拆开纸团意外发现自己手里的纸团正是自己扔过去的那一个。
裴青阳拆开纸团里面自己字迹让他有些惊讶,难不成对方真的记住了所有人扔纸团的顺序?
一堂四十分钟,就算柳义康再怎么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那也不可能一直背对这学生,他转身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压着莫语睡得很香的莫岚和地上桌子上突兀出现的纸团。
他眉头紧皱把书本卷起来在讲台上拍得咚咚作响,“你们都这么大了还做这种幼稚的事合适吗!”
柳义康仔细一想他们的年龄又默默地闭嘴。
被吼的学生们无所畏惧甚至还有做鬼脸的,这个态度让柳义康的脸色更沉了,他走下讲台到莫岚面前敲了敲桌子。
在这极有频率的声音中莫岚脑袋一歪睡得更沉了。
莫语在柳义康的隐含压迫的视线下别扭的从妈妈的怀里挤出来用手捂住了对方的耳朵。
这是坚决不允许有人打扰妈妈睡觉的意思。
柳义康捂住自己的胸口,心里将莫语安静乖巧自闭的形象彻底扭转,这彻头彻尾就是一问题儿童。
两人大眼瞪小眼之时,裴青阳插话了。
“这个姿势睡觉会压迫颈椎,醒来会很不舒服。”
莫语圆溜溜的眼睛立刻转向裴青阳。
那包含担忧震惊的目光让裴青阳懵了一瞬,对方不是很冷漠吗?怎么对他这么热情。
“怎……怎么办?”莫语盯着裴青阳一字一句问着,妈妈睡不舒服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这是在问他?
裴青阳努力开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