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他又吐出一个字。

江月疏笑的更灿烂。

和傀儡简单交流了几句，江月疏注意到傅照晚不在山洞。

【你知道你主人去哪儿了吗？】

问题可能有点难，傀儡凝眉思考良久。

江月疏耐心等它。

就在傀儡张开嘴的一刻，洞口有踩碎树叶的声音。

下一刻，江月疏就看着傀儡在她面前缩小，飞到傅照晚的怀中。

从始至终，少年瞳珠没在她身上停留一秒。

见他转身，江月疏追赶上去。

晨间的露水挂在草叶，她跑的急切，打湿了下摆，寒意渗入下肢躯干。

她站到傅照晚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绿裳少年眯了眯眼。

江月疏直截了当道：【我想跟着你。】

“跟着我？”傅照晚好似听到了笑话，“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

“那你还要跟我，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江月疏坦然道：【怕。】

少女的腿还有点控制不住地打颤，显然拦住少年的行为，跟她所说的一样，她怕。

【可我不跟你也会死，我只有炼气期的修为，我走不出新生秘境。】她又道。

与其呆在危险的秘境面临等死，少女宁愿搏煞神。

傅照晚听懂她言外之意，眼里渐显阴翳，他嗓音微冷：“你想利用我带你出秘境？”

江月疏要节省灵气，于是她点头。

他嗤笑了一声，仿佛笑她的痴心妄想。

他绕过江月疏的手，和她擦身而过。

江月疏却早料到对方的下一步，手拽住傅照晚的衣袖，快速凝字：

【不单向利用，你也可以利用我，我们彼此利用。】

这倒是有点新鲜，傅照晚停了步，想看她能写出什么来。

但他首先说出口的是：“把手拿走，说就说，不要碰我。”

他语气夹杂厌恶。

有一瞬间，江月疏恍惚置身当年与傅照晚的初次相见。

瞧着傅照晚不虞脸色，她纠结几秒，松了三根手指，其中两根手指捏住绿色的一角，搞了个OK的手势。

没全松手，怕人跑。

傅照晚还蹙着眉，但没扯出衣袖。

他道：“你且说说是个什么彼此利用。”

江月疏在昨晚就打好腹稿。

此时，她流利地写，蓝色的灵气字在空中铺开。

【此新生秘境地处尚云地界，新秘境诞生，尚云势必会派人探秘境，又因你在秘境，探查之余亦会追杀于你，其余宗门亦可能会增派人手加入。】

【你带着我，拿我做人质，可利用我牵制他们，如若发生危机，会有一丝生机。】

她想过了，能接近傅照晚的方法，只有这一个。

她修为低下，一直靠尾随靠脚力接近傅照晚，压根不现实。

总有被甩脱的一天。

其次，傅照晚不是君子，一路默默跟着他，会让他怀疑她用心不轨。

容易增加被他厌烦暗杀的风险。

如此麻烦，倒不如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明面，让他们互成利用关系。

利用利益捆绑的联盟关系，比遮遮掩掩的小动作，更容易获得傅照晚的信任。

再者，她告诉傅照晚的这点，也是傅照晚即将面临的境况。

纵使他伤大好，但对上即将入秘境的群群修士，也会面临双拳难敌众手的尴尬局面。

他仍需后路。

傅照晚目光闪烁了一下，她说到他担心点上了，他陷入沉思。

系统觉得江月疏的方法有问题，“你让男主带着你出秘境，那一出秘境，他不就把你丢了？你感化他，最好要一直跟在他身边。”

江月疏思维很清晰，她回复系统：“任务得步步来，像写字一样，写完一笔再想下一笔，最后字才成型，你不可能点都没画，就想写好字，先跟上男主，其余出了秘境，再想办法。”

男主不信任她，都不一定能跟住男主，先处理近处矛盾，徐徐图之，太远的事先搁置。

傅照晚沉默太长，江月疏紧张感止不住出来。

【考虑的怎么样？你能带上我吗？】

她捏紧裙摆，渴望着他的回答。

尔后，傅照晚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丹药黑乎乎，古朴无华，像一颗麦丽素。

他道：“吃了它，我便答应。”

江月疏谨慎地问：【……是什么丹药？】

傅照晚唇划出清浅的笑容，他说：“复毒丹。”

江月疏听得呆住。

复毒丹，修仙界如雷贯耳的毒药之一。

服用者，每隔一月发作，发作时丹田疼痛难忍，若不定时服下纾缓药，会七窍流血，肠穿肚烂。

然后活活疼死。

少女神情迟疑惧怕，傅照晚心底轻嗤。

又想利用他，又害怕。

真不知道她是胆大包天，还是胆小如鼠。

正要收回手，突然手里的丹药被夺走，他抬起旖丽眉眼，看见蓝裙少女将药塞入口中。

“你——”

“江月疏！”

傅照晚和系统的声音同时响起，具含震惊，她就那么轻飘飘地吞了毒药？！

江月疏喉咙一动，丹药一步到位，吞咽入胃。

丹药挺大一颗，吞咽过程中，她冷不防被噎了一下，眼瞳渗出点生理性的泪水。

少女要哭不哭，一手掐着傅照晚衣角，一手凝字。

【现在我能跟你了么？】

晨光熹微中，蓝气的灵气在空气似烟花散开，她执拗地又写下那句。

【我要跟着你。】

四目相对，僵持不下。

须臾，傅照晚闭了闭眼，他往后一退，衣袖从少女指尖溜走，他抱着傀儡转过身。

走出两步后，见人傻傻地停留原地。

“小哑巴，还不跟上？”